第二天的早朝,崇祯果然提起了这件事。
而且,崇祯并没有按照原本温体仁的批注来责罚,而是显得格外的愤怒。
“你身为内阁官员,乃是为朕出谋划策之人,理应作为全天下读书人的典范,但你却家风不正,大明百姓近年来已经很困难,接连的天灾,而你却助纣为虐,实在是令朕气愤!”
崇祯对着闵洪学一阵怒吼,这里面是真情感,他当过普通百姓,知晓普通人的生活是有多么的脆弱,在模拟人生中,他父亲生过重病,但不敢去看,只是一剂汤药费他们都支撑不起。
这些大官眼中平平无奇的一两银子,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查验过了,你那家丁名叫刘四,仗着是你府上之人,在市场上从来不会给钱,只是心情好了就扔几枚铜板,还叫嚣着若是敢告发,就等着被打入打牢,他背后可是有你这尊大神呢!”
崇祯脸色阴沉,闵洪学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没有想到这件小事竟然能让崇祯发这么大的脾气,按理来说,他官居要职,怎么的都得给他留几分薄面,但崇祯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几句话出来,简直是诛心之语。
周延儒心底很复杂,他曾经想过站出来帮闵洪学说两句话,但看见崇祯阴沉的脸,明白他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出去只是引火烧身,只能作罢。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崇祯这般发作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周延儒还是叹息,他没有处理好这件事,闵洪学可能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崇祯的怒火还没有停止。
“李若琏,你上来!”
曹化淳立刻将李若琏唤上殿。
“臣李若琏,参见陛下!”
李若琏一身劲装,腰间别有刀刃,令不少人眼中有异色。
锦衣卫自然是忠于皇帝的,但能被允许佩刀上殿的可不多,这李若琏此前并不得崇祯喜欢,怎么眨眼间到了这个地位?
“将你调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得有任何隐瞒和虚假。”
崇祯阴沉着脸,指着朝廷百官道:“让他们都看看,这件事究竟有多么荒唐!”
闻言,朝廷百官皆转移目光,看向李若琏。
李若琏没有被百官的视线影响,甚至都没有拿记录的稿纸,一五一十、语气沉稳地说道:
“今年秋,刘四同闵府的五名家丁前往北京城西的一个菜市买菜,一共在五个摊位上购买了超过三两银子的货物,但最后每个摊位只给了不到十枚铜板。”
“同样是今年秋,刘四同闵府的几名家丁与肉市买肉,一共拿了半扇猪肉,随后径直离开,摊主索要猪肉钱,被他伙同几位家丁打伤,断了骨头,并威胁他若是要钱就来闵府拿,随后那贩卖猪肉者家人去报官,无果。”
“十五日前,刘四仍然前往菜市,将一车煤炭径直拉入府中,就连拉货的车都没有放过。”
“……”
他一桩桩地数落着,朝中其他大臣都心惊胆战。
这种类似的事情,他们府上也有,只是可能没有这么过分。
家丁仗着自己家老爷的威势,在民间作威作福,那是十分普遍的事情,他们这些高高在上者当然知晓,只是不会去在意,准确来说,他们早就习惯这样了,以前也从来没有把这个当回事。
老子辛辛苦苦当了官,没点好处怎么能行?
这是他们心中普遍的想法。
如今崇祯要来追究这种事情,当真是令不少人恐惧。
李若琏这一番话足足说了两炷香,事无巨细,那名叫刘四的家丁干过的脏事实在是太多,打人、抢货、欺凌、辱骂。
种种事迹,简直数不胜数。
但崇祯不嫌麻烦,他静静地听着,崇祯不开口,其他人也只能闭嘴,静静等待着李若琏说完。
等到李若琏终于将刘四的罪状数清之后,崇祯澹漠着脸,走下龙椅,来到闵洪学面前,轻声问道:“闵大人,不知你听完这番话,有何感想啊?”
闵洪学哪能料到自己家丁的所作所为会惹得崇祯发这么大的怒,早已吓破了胆,颤抖着说道:“老臣……有罪!还请陛下发落,臣理应受责罚!”
崇祯却冷冷地笑了两声,又转头对骆养性说道:“你说说,那些被欺凌过的人,最后结果都怎么样了?”
李若琏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最开始被几枚铜板购买一批蔬菜的农民,大多无太大影响,但有一户人家将女儿送去了隔壁的一家大户,估计……是因为没有粮食,养不活,才出此下策。”
“被抢走半扇猪肉的那名小贩,因为被拳打脚踢,家人去报官又无果,家中无多余银两去看病,最后病死,如今一家人已经离开了京城,寻不到踪迹。”
“被拉走一车煤炭的老翁,没有寻到后续消息,但是据说第二天的早上,有一具衣衫褴褛的老者被冻死在墙角,不知是否是同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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