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但目光却如利剑般锐利，仿佛要剖开人心。
在路非的目光注视下，刘元胜身体微颤，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半年前，我在快速漫画当全职作者。”
“我的成绩在网站并不好，每个月也就挣个几千块，勉强够温饱。”
“当时我每天脑子里都想着如何提高自己的成绩，提高自己的收入，但是仅仅靠我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所以我就联系了我当时的主编……她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我就记得她姓张。”
“张佳茹。”
路非一边提醒着，一边观察着刘元胜的表情。
“对，就是张佳茹，张主编！”
刘元胜低着头，并不与路非对视，“一开始她没有搭理我，但是我没有放弃，每天坚持给她发信息。”
“在我多次联系她之下，她终于帮忙看了我的稿子。”
“她当时跟我说，我的作品类型过于小众，如果不是质量极高的作品，很难被大众读者发现。”
“但是她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肯稍加运营的话，增加曝光度的话，有机会混成个中层作者，一个月挣个两三万不难。”
“当时我一听，心里特别激动，只要能够提高作品成绩，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于是我就恳求她帮我运营。”
“但是张佳茹告诉我运营是需要本钱的，她给了我一个最低的运营成本报价——5w。”
“当时我全部的存款还不够5w，我把我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稿费，外加东拼西凑借的一些拢共起来，全部转账给她，让她帮我运营。”
“没想到一个月过后，钱花光了，我的作品订阅付费量根本没有得到质的提高。”
刘元胜语气有几分激动，“当时我根本接受不了，我认为一定是张佳茹把我的钱全部私吞了！”
“但是我找到她，她却说是我的作品本身质量太差劲！花钱上了推荐也没人愿意订阅！”
“当时我顿时气坏了，既然是这样的话，她一开始怎么不早说呢！”
“我跟她吵了好几天，但是她后面根本都不搭理我，摆明了告诉我，我的钱就是打水漂了！”
“刚好当时我认识一个做自媒体的朋友，他听说了我的事情后，在我的授意之下，把我的事情做成视频发布了。”
“当时网络上有不少因为稿费发生过争执矛盾的作者，他们看到这个视频后都纷纷转载评论。”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很多人帮着我谩骂，网暴张佳茹。”
“我当时也没想到那个视频会引起那么大的关注。”
刘元胜叹了口气，“现在想想，觉得当时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你当然做的过分。”
路非再度目视刘元胜。
“我看过你当年发布的视频，你当时在网络上说的是张佳茹私吞了你的稿费。”
“你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张佳茹帮你运营作品的事情。”
路非说道：“她当年可是在自己围脖晒出过给你运营投入的账单，人家一分钱没吞你的。”
“我知道。”
刘元胜低勾着头，“谁让她一开始没有晒出这些证据呢，而且她非要说我作品垃圾……后来嫌我烦，她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件事之后你跟张佳茹有没有再联系过？”
路非问道。
“没有。”
刘元胜摇摇头：“都闹成那样了……我哪里好意思再去联系她。”
“其实我后面也一直想过主动联系她，跟她道个歉什么的。”
刘元胜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不过一直鼓不起勇气，拉不下这个脸。”
“你以后，没有机会再跟她道歉了。”
路非说道，“她已经遇害了。”
“什么？”
刘元胜表情惊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要撒谎？”
路非突然开口道。
“撒谎？”
刘元胜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但立刻掩饰过去，“我没有啊……”
“我们查过张佳茹的手机，她上个礼拜的时候，接过一个陌生的号码。”
路非说道：“1XXXXXXXXXX，是你的号码吧？”
闻言，刘元胜脸色难看。
“那起通话时长5分钟。”
路非问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就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询问她最近是否还好。”
刘元胜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当时是想给她道个歉来着，但是还是没敢说出口。”
“一句道歉而已，有那么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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