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摆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和商鞅先生单独聊聊。”
曹正淳自然毫不犹豫地收刀，转身退出大殿。
貂蝉也极为识趣，恭敬告退，施施然走出。
“来，先生请坐！”
顾源侧身，指向一旁的椅子，轻声开口。
商鞅愣怔怔地看着顾源，一时间竟然不明白顾源到底是什么打算。
“陛下，你不杀我？”
“先生说的都是实话，朕为何要杀你？”
“似先生这等眼光者，乃是我大乾的人中龙凤。”
“朕重视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杀你？”
顾源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给商鞅倒了一杯茶，送到身前。
商鞅捧着茶水，受宠若惊。
一时间心中也涌过几分激动！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多，条条都是直指大乾王朝最深处的弊端。
而且他的用词相当之尖锐。
连亡国这种大不敬的词汇都说出来了。
本就是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想要为天下百姓直抒胸臆，一吐为快。
若是一般的皇帝，肯定早就已经勃然大怒，将他拖出去乱刀砍死了！
甚至还会直接株连九族，抄家灭种！
但顾源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以礼相待，开诚布公。
这是什么？
这就是史书上所记载的圣君气象啊！
他商鞅何其有幸，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君王！
在这般激动的心情之下，原本牙尖嘴利的商鞅，也有些张口结舌了起来。
“那...陛下，难道，草民所说的这些问题，陛下全都心知肚明？”
顾源点了点头，面色严肃。
“是啊，朕全都知道，朕也想改变大乾的这种格局。”
“但是，商卿你也应该知道，治大国若烹小鲜，万万急切不得。”
“而今朝堂之上，阁老林国泰当权，麾下党羽无数，朕要想从他的手里夺回大权，那又谈何容易！”
“朕需要时间，也需要人才，朕要有自己的心腹，才能匡扶社稷，中兴大乾！”
商鞅的身体骤然绷紧。
以他的聪明程度，自然能够听得出来，顾源这是在招揽他。
但是，他也有着历史名臣的傲气。
顾源这个皇帝，心胸是足够了。
但是他是否有那种足够的宏大的志向？
是否真的值得他商鞅效忠？
“陛下，草民有一个问题！”
“说！”
“草民想要知道，如果有朝一日，陛下解决掉了林阁老，掌控朝政大权。”
“那陛下想要让大乾，变成一个怎样的王朝？”
商鞅沉声开口。
闻言，顾源轻轻一笑。
商鞅这是反过来在考验他啊！
也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普通的君王，又怎能驯服商鞅这头猛虎？
对于商鞅的这个问题，顾源之前也曾经考虑过。
当下，便是毫不犹豫地道。
“朕要开办官学，扩大科举，让天下士子人人有书读，人人有进身之阶！”
“朕要打击世家，抑制土地兼并，清查户口，让天下百姓人人有田种，人人皆饱暖！”
“朕要起兵，灭北蛮，平西域，踏东瀛，让普天之下，皆竖我大乾旗帜！”
“朕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商鞅激动地浑身颤抖。
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字字珠玑！
声声如雷！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似乎已经看到顾源所描绘的那个世界。
那个无比昌盛无比繁荣的世界！
那是一个人人如龙的时代！
这不仅是顾源作为一个君主的追求，也是商鞅作为一个臣子的终极追求！
当然，商鞅很清楚。
要想做到这一步，非常非常难。
稍微一步踏错，有可能便是万丈深渊，要摔得粉身碎骨。
但是，商鞅愿意一试！
这般伟大而壮丽的事业，他要跟随在顾源身边，一同创造！
“陛下！草民愿意追随陛下，为陛下竭尽毕生所学！”
商鞅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一切完全都是他的心声。
在真龙之眼的观测之下，他根本无法作假。
显然，他已经被顾源的这番话彻底折服，也成为了顾源的死忠！
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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