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如此清凉,不做些什么真是浪费。”
“请随我一起去月下漫步吧,不许拒绝哦。”
鸣神大社,山腰间的一处木舍,八重神子忽然推开木门,倚在门框边。
俏脸上,一对让人捉摸不定的明眸看向里面正盘腿坐着的凌炎。
狐生百相,玲珑千面。
这张脸,与其说是尘绝代,倾国倾城,不如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如同不会散的香料。
凌炎闻声缓缓睁开眼,想着反正猜不透八重神子的心思,那就不猜好了。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帮对方一次忙,应该,不算“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了吧。
如果这狐妖,再有什么“非分”的不合理请求,他自问也有理由厚着脸皮,直接拒绝!
此刻刚醒来,他感觉自己也有不小的提升。
身心都是。
冥想,是日常的训练之一。
似乎可以帮助他更好感悟元素力量。
以及运转“炎之呼吸法”。
此处不同别处,山上的神樱树,枝干深入整片山岩,沟通山灵、动物。
凌炎在冥想期间,仿佛能听见这片山上的景物变迁。
一只小狐狸,从第一次离开窝巢时候的惶恐,到看见神樱树的和煦荫蔽时候的欢悦,“啾啾”叫唤着。
甚至想要用身子,在树干上蹭毛,却被一只长着狐耳的大巫女抱了起来,一边给她顺着毛,一边拍着她的脑袋数落她。
一旁,似乎有一对扎着紫色马尾辫的双胞胎姐妹,简直一模一样。
一个伸手去捏另一个的脸,将脸捏到变形,另一个则是静静地将姐妹手给从脸上拿下。
那时候,似乎没有神樱树,只有一株小树苗。
之后还有什么,就看不清了。
变得模糊如剪影。
凌炎感觉自己看见了什么,内心仿佛能于此地此景共鸣。
如梦似幻,不知看见的是真又或是假。
或许是神樱树有灵,默默记录了什么。
也有可能是他最近帮忙净化了神树的比较偏远的根系,所以受到了额外照顾吧。
睁开眼眸,感觉耳聪目明,甚至连任何的疲劳都一扫而空。
这里,的确称得上是风水宝地。
“你说……你对‘眼狩令’怎么看?”
八重神子漫步在前,山腰间的木头栈道在她的鞋跟下发出“嗒嗒”轻响。
月光皎洁,尤其映照得她一对玉足格外白净。
不得不说,八重的审美还真是前卫。
脚下穿着的,不同于传统的木屐,更像是现代的高跟鞋和凉鞋的融合产物。
脚丫和鞋底之间只有一条足背上丝带固定。
当然,之所以把凌炎目光吸引而去的,倒不是对方白如玉瓷,完美无瑕的脚丫。
而是左脚脚踝上,斜挂着的金色脚环,上面还有一个小铃铛。
每当八重神子步子落下之时,就会发出些微清脆金鸣,如同熹微又渺远的钟楼残响。
风起时候,混在树叶窸窣声中听不出来。
万籁俱寂之时,又再次浮现在耳边,甚至还将人的目光吸引而去。
令人一边由衷欣赏这只脚的完美,同时又感觉这脚丫踩得仿佛没有那么实在。
飘忽不定,似隐若现的铃声,似乎每一脚踩在的地方都不相同。
但她明明只是在缓步向前,步伐未曾变化。
却能让脚上的铃铛声音不定,当真是奇哉怪也。
这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诶?你……在一直盯着人家的脚在看?”
八重神子回过头来,有些奇怪且复杂的眼神,看向凌炎。
眼神中有些揶揄的意思,看着凌炎的眸子,想要看见一些闪躲的意思。
想看看这个“例外”的人类,是否在某些方面依然和一些普通的凡人并无二致。
只可惜,似乎未能如愿。
“没有,只是感觉……那铃铛声很好听。”
凌炎如实回答道。
双眼和八重的眼眸照常对视。
“哼!好像……是个嘴硬的小家伙呢!”
八重神子有些百无聊赖地竖起手肘,托在腮边,嘴里小声嘀咕着,似乎有些不信。
“也是,你并没有神之眼,也自然不明白那些拥有神之眼的人的想法。”
“我现在问你,或许为时尚早。”
“但是,你能和我说说,你体内这……炽热的元素力量,是从何而来吗?”
“八重大人我呀,可是非常好奇呢!”
“呃……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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