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堆渔场的冲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爆发、又以更加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冲突的双方迅速达成了和解,甚至南岛渔业署率先发出了声明,指出这只不过是一次因为意外导致的偶然性事件。
他们的这次发声显然引来了南岛高层的强烈不满,但他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没办法,身居庙堂之高的那些掌权者是不可能知道下面办事的人所面临的困难的,他们倒是想硬气起来,把前来捕鱼的其他渔船全部赶走,可问题是,他们敢吗?
自己的船才不过两千吨,人家的船,那可是万吨级的。
而且,还带舰炮。
开什么玩笑,带舰炮的海警船?
人家现在的态度已经算客气了,那就借坡下驴好了,真要是撕破脸的话,谁能好过?
于是乎,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这片渔场直接从专属渔场变成了公共渔场,而这个变化所造成的冲击却前所未有的巨大。
其中最显着的变化就是,南岛的渔民,突然开始亏钱了。
......
前镇渔港。
廖华志是一个打了一辈子鱼的老渔民,凭借着数十年从不休息的艰苦劳作,他终于在年近60的时候置办下了自己的第一艘渔船,这艘渔船几乎可以说掏空了他全部的家底,但同时,这艘船也给他带来巨大的收入。
他终于不用像以前一样去当水手、当海员赚一趟几千块的固定工资了,只要出海,打到的鱼全都是他自己的,甚至某些时候,如果打到了高品质的金枪鱼、三文鱼,他的收入甚至还可以翻好几番。
所以,他对这艘被自己取名为“娜娜号”的渔船无比珍惜,每一次返港都要亲自用水清洗它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恨不得亲自动手把渔船上的水渍擦干净。
而他的家人也同样喜欢这艘渔船,对于儿女来说,这艘渔船让家庭的经济条件大大好转,原本在岛北上班的儿子都有了子承父业的想法。
对于不满十岁的孙女来说,偶尔一次坐船出海是绝对新奇的体验,她在这艘船上看过了无比壮观的海上落日,也亲手钓到了来自深海的奇形怪状的鱼儿,这给了她无数在同学面前吹嘘的资本。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知道半个月之前。
浅堆渔场突然涌入了大量渔船,这些渔船的设备更先进,船员更专业,捕捞的效率也更高。
在他们的冲击下,这个渔业资源丰富的渔场的处境突然变得困难起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娜娜号以往一次出航少数也可以赚到数万块钱,但现在,几乎连燃油的消耗也打不平了。
越来越多的同行开始寻求前往其他渔船,但在短暂的探索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几乎无处可去。
那些熟悉的渔场几乎都已经被占领,情况跟浅堆渔场别无二致,而开辟新的渔场?
这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所能做的。
廖华志颓然地坐在渔船的甲板上,看着海上逐渐落下的太阳,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凄凉。
这到底是谁的错?
自己吗?
也许自己不应该激进地去买这样一艘渔船,也许自己应该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普通的渔民而不是船长,也许自己应该听从儿子的意见去开一个便利店......
但是,自己只不过想拥有一艘自己的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生活更近一步,这也算是错吗?
如果不是自己的错的话,那是对岸的错?
可是,他们确实也只是在正常地捕鱼而已啊。
浅堆渔场是南岛的传统渔场,但所谓的“渔场”,也只不过是一片作业区域的划分而已,并不是像土地一样有严格归属权的东西。
所以,他们要来这里捕鱼,自己能说不吗?
那么就是渔业署的问题?
他们应该从自己这些渔民的利益出发,把对方赶出渔场,坚决保卫己方对海域的独占性吗?
这似乎也不行。
自己是亲眼见过了那一场冲突的全过程的,虽然没有参与,但也能感受到那种来自于万吨海警船的压迫感。
他们也没办法啊......
廖华志再次叹了一口气,一旁的儿子看到他的神态不免有些心疼,但转而又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些大陆渔民太可恶了,他们明明有自己的渔场,还非要来跟我们抢饭吃!”
“现在好了,搞得大家都没饭吃!我们打不到鱼,他们就能打到鱼了吗?真是有够气人的!”
听到他的话,廖志华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也不怪他们,他们也要吃饭的啊。这年头,大家都不好过.......”
“可他们明明就不是过来吃饭的,他们就是来砸我们的饭碗的!”
“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爸,新闻上都说了,他们这次来浅堆渔场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的远洋渔业的,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止发生在浅堆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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