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点了下头,就要下令拿人送官,谁知赵福金却出言阻止道,“不对,你们看那人穿着,怎会是贼人呢?”
几人得了赵福金的提醒,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地上那人身上,果然看到那人身穿锦袍,腰间缠着玉带,离头不远还落着一个金冠。从这身打扮就能看出,那人也是非富即贵,说不得还是王孙公子。
为了不在帝姬面前失礼,蔡鞗强忍心中不快,吩咐左右道,“将地上之人扶起来,看下是哪家公子?”
两名侍卫应了一声,几步走到那人身前,就要蹲下将人翻过来,不想那人却先一步爬了起来,只见其人身高体长,披散着头发,脸上有一些黑灰,让人看不清具体相貌,只大致能瞧出年纪似乎不大。
一名侍卫抱拳问道,“不知公子是谁,为何从房顶掉落?”
那人一开始没有理会,只低头在身上摸索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听他道,“这是在哪里?”
护卫有些发懵,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听后面蔡鞗回道,“这是大相国寺,兄台不该先报上名来吗?”
“大相国寺…”那人先是自语了一声,接着就垂着头,愣在原地不言不语。蔡鞗见状,压下的火气又重新冒了出来,口中喝道,“不管你出自哪家,既然茂德帝姬在此,在下都容不得你这般无礼!”
那人休的一下抬起头,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说得话却让在场众人大惊失色,只听他不紧不慢的问道,“茂德帝姬,这么说来当今皇帝是赵佶了?”
“大胆!”
“放肆!”
几名护卫一听这人竟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当即拔出腰间配刀,将赵福金和蔡鞗护在身后,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出手擒贼。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两人,反应各不相同,赵福金脸上涨得通红,颇具规模的胸口不停起伏,显然被眼前的人气得不轻。而蔡鞗则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状,眼中不经意流露出幸灾乐祸,甚至为了表现自己,还挡在赵福金身前,嘴里骂道,“你这厮是哪来的狂徒,先是冲撞帝姬,随后又直呼官家姓名,真是向天借了胆子,还不与我拿下!”
最前头的两名侍卫听了蔡鞗命令,立时一左一右扑上前去,想制住那人肩膀,生擒下来邀功。谁想他们进的快,退的更快,电光火石间,就彷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口吐鲜血倒飞回来。
等两人摔在地上,大伙仔细一瞧,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你道为何?原来二人胸口分别出现个碗口大的陷坑,就像是被重锤击打所致,但那人手中明明没有武器,那结果就显而易见了,是那人用拳头生生锤出来的。想清楚这点,剩下的四名侍卫只觉心中发毛,彷佛面对的是个人形巨兽,一时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来那人雷霆一击。
他们想得虽好,但却忘了身后两位贵人的感受,他们何时见过这等恐怖景象?蔡鞗还能强装镇定,但赵福金就不行了,只听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四名侍卫心下一紧,口中暗叫坏了,果然帝姬刚发出惊呼,那人便如猎豹一般动了,人影晃动间,就来到了他们面前,几人几乎同时举刀噼砍,但却都被人轻松躲过,然后眨眼的功夫,就被打倒在地。好在这次那人貌似留了手,几人只是断手断脚,并无性命之忧。
却说那人打倒四名侍卫后,闲庭信步的来到蔡鞗两人跟前,冲着兀自惊叫不休的赵福金喝道,“闭嘴,再敢出声,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赵福金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赶忙将声音憋了回去,还用手捂住了口鼻。那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到蔡鞗身上,出声问道,“我问你答,若是有半个字隐瞒,我就把你脑袋揪下来!”
蔡鞗战战兢兢回道,“壮士…尽、尽管问来,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那人对蔡鞗的紧张恍若未觉,自顾自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今是哪一年?”
“这里是、是东京大、大相国寺,今年乃是、是重和元年。”
听了蔡鞗的话,那人思量片刻,又问,“江湖上可有什么有名的好汉?”
蔡鞗有些傻眼,他一个贵公子,哪会知道江湖上那些匪类的名号,但他不敢明说,只得绞尽脑汁苦想起来,终于在那人不耐之前,他灵光一闪想到一人,“回好汉的话,在下听说那前朝柴氏后人柴进,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叫什么小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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