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穆栩这一番解释,宝钗尤自不信道,“我舅舅也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会和弥勒教有牵扯?”
穆栩只好将那警幻的来历,一五一十的说给宝钗听了。末了还道,“那警幻以及她父亲王崇,皆已被逮捕归桉, 这件事证据确凿,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余地。如果单是这样倒也罢了,可经绣衣卫严查,你舅舅与那王崇交往颇密,他又身为王家家主,有失察之罪。所以,他这次无论如何都难逃法网。”
宝钗是在金陵长大的,也曾听薛姨妈讲到过王崇,但她实在不敢相信,她母亲口中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的堂叔,暗中竟有个身为弥勒教圣女的女儿。再想到弥勒教是做什么的勾当后,她担忧道,“这件事要牵连多少人,会不会牵连到我大舅舅,还有我妈妈和凤姐她们这些外嫁女?”
穆栩当然知道宝钗担心的所在,便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吧,陛下已经下旨,此次只追究首恶,凡是不知情的皆在赦免之列。”
宝钗拍了拍胸口,下意识道,“那就好,那就好!”话出口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番举动,会显得对舅舅家有些薄情, 于是又补充道,“如果我舅舅被定了罪,那舅妈和表妹呢,会不会被牵连?”
穆栩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道,“依照朝廷律例,他们是王子腾直系亲属,或是被连坐,或是被贬为庶人,发卖教坊司。”
“啊,这会不会太严重了?”宝钗惊道。
“律法就是如此,谁让王子腾犯的事太大呢!”
宝钗听后,心里思量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帮我舅母和表妹。舅母快五十的人,一辈子都锦衣玉食,如何能受得了那种羞辱。还有熙鸾妹妹, 她明年才及笄, 若是被送进教坊司,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若是宝钗开口为王子腾求情,那穆栩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他可不想做个烂好人。好在宝钗很有分寸,只是为王子腾夫人和女儿说情,穆栩稍一思索,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他是来自后世的,也见不惯古代这一套,杀人不过头点地,冤有头债有主,谁犯的罪找谁便是,何必寻女卷晦气呢,而且还是送到教坊司那种地方。
“既然你开口了,那我自然不会推辞,回头等王家判决下来,我会想办法将她们捞出来的。”穆栩说完,又提醒了宝钗一句,“到时你不得出面,让你妈或者琏二嫂子出头,她们一个是王子腾妹妹,一个是其侄女,算是名正言顺,外人也没说嘴的地方。”
宝钗明白穆栩这是为了避嫌,忙不迭的应了,又谢了穆栩的援手之情。穆栩则摆摆手,说道,“你有谢我的功夫,不如回家去劝下你妈,王子腾这回的事非同小可,让她千万不要在里头瞎掺合。”
宝钗闻言不禁苦笑,“我妈耳根子软,没什么见识,确实容易受人蒙蔽,我是该跟她好生说道下。”
想到宝钗辛苦为自己生了一女,穆栩不由心里一软,便道,“你也许久没回过娘家了,不如用过午膳就回去看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添了句,“把锦儿也带上,让她外祖母和舅舅见下。”
宝钗惊喜的看向穆栩,随后踌躇道,“祖母和母亲那里…”
“无妨,我会和她们说得,你自管去就是。”
从宝钗这出来,穆栩就去见了母亲,把宝钗的事一说,长宁公主果然没有反对,只叮嘱让带着奶娘,不许孩子见风云云。
中午用过饭,得了穆栩喜信的宝钗,心情大好的抱着女儿,带着一众随从,乘着马车向娘家而去。到了薛家门口,门子刚一传讯进去,眨眼的功夫,薛姨妈就带着儿子儿媳,亲自将宝钗迎了进去。
到了内宅暖阁,薛姨妈接过襁褓,看着里面小小的人,高兴的夸道,“瞧着小鼻子小眼,长开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刘氏附和道,“那是肯定的,这就叫随根,妹夫和妹妹都是一表人才,外甥女当然是青出于蓝。”
几人围着孩子稀罕了好一会儿,直到孩子饿了,开始啼哭起来,宝钗便命奶娘将孩子抱进内室喂奶。趁着这空当,她才说了此行的目的。
宝钗刚把王子腾的事情说完,薛蟠就按耐不住,朝薛姨妈抱怨道,“我说什么来着,姨妈的话根本就不能信,她这分明是想坑咱们家。”
“你少说两句。”看宝钗面上生出疑色,薛姨妈连忙出言制止儿子。
可宝钗已然听薛蟠说了,哪会这么轻易被湖弄过去,随即就追问薛姨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姨妈顾左右而言他,但薛蟠却不管不顾道,“哎呀,我的娘唉,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想瞒着妹妹,你要不愿意说,那我可说了。”当下就一股脑儿,把薛姨妈为何会找宝钗的原因说了。
原来自王子腾全家被软禁在府后,王夫人在荣国府那头想不出法子,就把主意打到了薛姨妈这,谁让宝钗嫁给了穆栩呢。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偏偏这王氏却自作聪明,不仅对妹妹刻意隐瞒不说,甚至还推说,王子腾只是犯的小事,要是宝钗的夫君能出面说情,定然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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