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祯听了这话,身体猛得一震,随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神情坚定道,“不,我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穆栩欣慰的点点头,将他拉了起来,然后起身来到门外,打了个手势,王安见状,急忙吩咐混衣堂的太监进去给大行皇帝更衣。
这时陈皇后也急匆匆的带着侍女赶过来了,原来她刚一苏醒,就被侍女告知,太子拦着不让人碰触皇帝遗体。她一听顿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身体不适,就要过来查看情况。
此刻见到穆栩拉着徒祯站在门口,她才松了口气,本想责备儿子不知轻重,可见到他双眼红肿,哪里还能骂的出口,母子二人不免抱头痛哭起来。
等二人哭了半晌,穆栩才开口劝道,“舅妈,您和表弟还是节哀顺变。眼下还是舅舅的后事要紧,我估摸着,再过片刻宗亲大臣们就该入宫了。”
陈皇后听了他的话,放开儿子,先用帕子替他擦了眼泪,又拭去自己脸庞的泪珠,轻轻颔首,“栩儿说得很是。”
……
内官监搭设灵堂、布置宫闱,混堂司为嘉定帝洁身净衣,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为王侯公卿、各堂各部的官员准备着丧服。
把守宫门的龙骧军将士甲胄外穿了件白衫,便连手中的兵器都裹上了一层白绫,待宫内一切布置完毕已是月上中天,宫禁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宫中一片愁云惨雾。
灵堂设在大庆殿正殿,殿内素幔白帏,香烟缭绕,十分庄重肃穆,中间高高供奉着嘉定帝的牌位。礼部早在皇帝病危时就已拟定了新皇御极的各项礼仪程序以备应用,这些程序说起来简单,也就是先成服,再颁遗诏,然后举行登极大礼,可是其间种种繁琐杂仪五花八门,叫人听着都眼花缭乱。
皇帝驾崩已经三日了,穆栩听着这些宫廷礼仪已经耳朵起茧了,不过好在他有守卫宫禁的职责,也不用一直待在殿内,所以他便来到殿外台阶之上,按剑而立,做出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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