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月隐云藏,黛玉走出房,就见一绿衣女子,立在院中,月辉落下,犹如一层薄纱,柔弱清丽地让人心怜!
“秦姑娘大恩,没齿难忘。”黛玉脸色苍白地扯开一丝笑,对绿衣女子道。
“姑娘严重了。”绿衣女子浅笑,走近黛玉,见她面色仍是苍白,不禁担忧道:“夜深路不明,你们何不等到天亮再走,也不急于一时。”
“秦姑娘搭救,已是大恩,实在不想再给贵府惹上大祸。”胤禛斜眼看了一眼黛玉,见她虽然面色苍白如雪,眼中却毅然冷肃,恢复如初,因此忙拒绝了女子的好意,拱手告辞道:“秦姑娘,珍重了。”
说完,即上前,对馥燕阳示意,两人扶着黛玉缓缓向院外离去。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渐渐远去的背影,在风里变得模糊。
秦姝回头,目色如风地望向竹林深处,沉默而执拗的背影。
沉沉的冷风,划过竿竿翠竹,竹下,一身薄衣锦衫的男子,适然静坐,月下,他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手上的竹箫。
秦姝目光沉沉地看着黛玉的背影愈走愈远,直至消失,才收回了目光,缓缓地,向竹林深处而去。
月辉清涩如水,落在那个静默不动的身影之上。
“公子,他们已经走了。”秦姝目光沉寂地看着眼前长身玉立,背对着她的男子,眼中染上迷离之色。
“她还好吗?”男子并未回头,询问的声音却是淡雅出尘,清寒而冷秀。
“已经可以行走了。”秦姝看着杨君临,眼中全是痴念。
“今日辛苦你了。”男子终于回了头,斑驳的月影之下,锦裳云靴,在风里闪着微微的墨色,若隐若现。
秦姝微微有些愣神,看着眼前的男子,细长的眉眼微扬,唇樱自红,容色细腻而白,身颀长而秀雅,清细的指间携着一箫,临风而响。
她静静地立在他背后,看着,听着,那箫声似含呜咽,如泣如诉。
凄清的箫声里,她很想问他,值得吗?
他用尽一切去护她,助她,却又不愿让她知道,这样做到底值得吗?
可她不敢,也不能。
她在他手上,注定了只是一枚棋子的重量。
她一直都明白,人世间有太多的想不得,求不得,留不得。
而他于她,便是想想,也怕是污擢了。
清风而过,疏影淡月之下,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越过山涧野林,枯树小溪。
鞭声在寂静的山野之中,甚是凄厉。
胤禛手中的鞭子急促地落下,快速地前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轱辘的马车声,在夜晚甚是清亮,黛玉微微地靠着车壁,掀眼看着馥燕阳问道:“师傅呢?你是不是又偷偷地跑出来的?”
“当然不是……”馥燕阳转身看着黛玉,小嘴一瘪,悲愤地说道:“师傅正被那毒仙子追得满世界跑呢,哪有时间管我。”
“韩青丝?”黛玉微微挑眉道:“师傅这本鸳鸯帐,只怕这辈子是算不清了。”
“可不是,谁叫他负人家在先,活该……”馥燕阳小鼻子一皱,想着之前的恩怨,忍不住狠狠地诅咒翼辰天一番道:“你说你之前你被那毒仙子掳去,也没把你怎么样,师傅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是没把我怎么样……”黛玉想起自己刚去药王谷时,那毒仙子因为找不到翼辰天,将她捉了去,本来是为了等翼辰天去找她,却见黛玉有些制毒的天赋,便手把手地教了她许多,等到翼辰天找到她时,黛玉已经学了不少下毒练毒的本事,气得翼辰天跳脚。
暮色幽幽
黛玉一身薄衣,静静地看着馥燕阳道:“那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馥燕阳抬头看着黛玉蓦然嘿嘿笑了两声道:“被仇人追杀,正天涯海角地躲,却不想在福州瞧见了你,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有缘?”黛玉冷笑:“真这么简单?”
“额……”馥燕阳被黛玉冰冷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摸了摸额头道:“其实是师傅,他逃命前叫我来找你,说你深陷囹圄,他有一半的责任,可惜他终究人力有限,不能拉你出火坑,不过他已经想办法将你父亲带离其中。”
馥燕阳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黛玉,见她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听她说:“师傅半月前给了我一封信,叫我带给你父亲,还有一粒假死药。”
“假死?”黛玉心中狠狠地跳了一下,苍白的脸,豁然抬起看着馥燕阳。
“不错……”馥燕阳正欲继续说下去,蓦然却听见漆黑如墨的四周,伴着急促的响声响起。
馥燕阳忙地噤声,掀起帘子发现周围出现数十道火光,如行云流水,顷刻间,便豁然跃到马车面前,阻了去路。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胤禛一声冷哼,忙地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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