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笠虽然是小地方的富家子弟出身,但贵在走过不少路,见过不少世面,与各种不同的人打过交道,自有他的气质和风度。他见到魏其侯时,神情从容不迫,回话也有条不紊,使得魏其侯十分满意,对推荐他的人——桑弘羊,也连带着觉得很满意。
入宫看病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二十日一大早,大公子和云舒并阿楚早早的起身,一起将陆笠送上马车。窦华因此事被父亲魏其侯重视,所以很积极的亲自来接陆笠。
大公子站在马车前,对窦华说:“窦大哥,陆先生就托付给你了。”
窦华精神很好,眉角飞扬的说:“你放心,有父亲和我伴着,出不了什么事!你还有什么话要嘱咐的,就赶紧说吧!”
陆笠从马车的窗户探出头来,对大公子淡笑道:“公子放心,我知道分寸,就算医不好太后的病,也断不会给大公子惹麻烦。”
大公子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担心陆笠说错什么,这次机会是他的机会也是陆笠的机会,不用他嘱咐,陆笠也会全心对待此事。只不过,宫内形势复杂,大公子只怕陆笠不惹事,却有人生事,到时候,只能仰仗魏其侯的照拂了!
阿楚被云舒抱在怀里,看到父亲上马车要走,嘟嘴说道:“爹爹带糕糕回来!”
以前陆笠易容出诊时,总会给阿楚带各式各样的糕点回来,阿楚年纪小,只当这跟以前一样,是一次普通的出行。
陆笠甜蜜的看着粉嫩的女儿,点头道:“阿楚乖乖的听话,爹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因是一大早天未全亮就送他出门,众人都还没吃饭,阿楚也只是在醒了之后喝了几口热水,现在提到吃食,孩子就觉得饿,吵闹着回屋吃东西。
送走陆先生之后,云舒忙让厨房的厨娘们送早饭,吃完早饭之后,云舒把阿楚抱回房交给吴婶娘照顾,再回到大公子房内陪伴他。
今天虽然是陆先生进宫,但是大公子想必也很紧张,有个人在旁边陪着,总要好一些。
不出云舒所料,当她返回到大公子房里时,大公子正在房中来回踱步,见云舒进来,就说道:“你去照顾阿楚吧,不用管我的。”
云舒抿嘴笑道:“吴婶娘是带孩子的好手,阿楚交给她,公子尽管放心,现在是公子比较让人担心。”
大公子见自己慌乱的心被云舒看破,反而轻松一些,紧绷的小脸顿时释然,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低语道:“我很久没有这样紧张了。”
大公子知道陆笠和窦华都比较靠得住,进宫出诊又有魏其侯照应,理应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他无可避免的会紧张担心,云舒劝无可劝,便想道:“大公子今日有空的话,不如教我下棋吧,我爹以前没把我教会,大公子可一定要把我教会呀!”
大公子被云舒这样一打岔,就随着她的想法问道:“你想学下棋?这个比较枯燥,当真要学?”
云舒点头道:“我很想学,只是一直没空,又没人教,今天恰好有空也有人教,公子救成全我吧。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陪着公子对弈,公子也就不用一个人闷头跟自己下棋了!”
大公子见她如此积极,便答应下,当即让云舒把棋盘、棋子找出来摆好。
围棋的门道太多,以至于云舒认认真真学了一天,也没有把基础学全。不过她的本意不是学下棋,而是为了分散大公子的经历,让他不要一直想着宫里的事情,这个目的达到了,她也就满足了。
而长门宫中,陆笠跟在魏其侯窦婴身后,垂首立在一座宽敞华丽的殿宇外候命。
殿宇深处有紫金色的床帏,十几名宫女站在殿中服侍,床边围着几位年长的****,她们身上的衣物首饰很华贵,看起来像是宫中女眷正在探视皇太后的病情。
听到宫女禀报说魏其侯带名医前来问诊,窦太后便嘶哑着声音对围在她床边的****们说:“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了,散了吧……”
有宫外男人进来,宫中女眷要回避,加之窦太后发话,这几名****都敛声屏气的迅速退了下去,待重新布好屏障之后,才有宫女带魏其侯和陆笠进殿。
陆笠跟着魏其侯走进殿中,在窗前十多步的地方停住,跪下给窦太后问安。
有宫女把陆笠带到屏障后去给窦太后看病,陆笠悉心诊断了很久,在确定了病情之后,便退出来到一旁开药。
此时,窦太后嘶哑苍老的声音从屏后传出,说:“魏其,你到我跟前来。”
等候在屏障外的魏其侯闻言,绕过屏障走到床边,对闭目躺在床上的窦太后说:“太后,微臣在,您千万保重身体啊!”
窦太后咳了两声,平复后低声问道:“魏其,我瞎了几十年,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我心里看的很明白,你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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