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性格虽然温润,做事却是雷厉风行。他决定弄清楚陆笠的底细之后,当夜就给韩管事写信,让他派人去查。
身在洛阳的韩管事收到大公子的书信,送到书房与桑老爷共同商议。桑老爷见大公子询问陆笠的底细,心中又欣慰又觉得难办。
欣慰的是,大公子考虑周到,知道给太皇太后引荐太医之事很重要,必须弄清楚陆笠的底细,以免给桑家带来无妄之灾;觉得难办则是因为桑老爷本身就知道陆笠的底细,只是因为答应过陆笠,不将他的私事转告他人,所以不能对大公子明言。
韩管事见桑老爷犹豫,进言道:“陆先生的情况大公子理应知道,若连要用之人都不了解,大公子办起事来必定束手束脚。陆先生不愿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大公子,是觉得他年纪小,怕他言语不严、行事不周,可是大公子是老爷的儿子,他的为人,老爷难道还不清楚吗?若老爷觉得不愿失信于人,不如写信给陆先生,让他相信大公子,自行向公子说明清楚。”
桑老爷觉得韩管事说的有道理,便给陆笠写了一封亲笔信,写完派人送出之后,又对韩管事说:“弘儿在长安办事,身边少不了人,若是入赀成功,更是要好好安置一番。这几日,你就在家中带一批人去长安服侍他,选些他用惯并老实可靠的人,不要给他在长安添麻烦。”
韩管事应下,出了书房之后,就向筠园走去……
不日,陆笠在长安就收到了桑老爷的书信,他看完之后,对着窗外的月色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提步向大公子的房间走去。
还未行至大公子的小院,陆笠远远的就听到孩童的欢笑声,他心中一暖,看来阿楚被照顾的很好呢。
他走进小院,并没有直接去找大公子,而是走向云舒和阿楚的房间。房内,阿楚爬在床上,伸着一只小手要抓云舒手中的布老虎,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吴婶娘则在床边守着,生怕孩子打滚掉了下来。
见陆笠来了,云舒赶紧从床上下来,起身问道:“陆先生是来看阿楚的吗?”
阿楚趁机把布老虎抱到怀里,而后献宝似的对父亲喊道:“爹爹,老虎!我有老虎!”
陆笠笑着走进来,说:“阿楚好厉害,捉到老虎了。”
被夸奖的阿楚“咯咯”笑起来,陆笠看看孩子,然后对云舒谢道:“阿楚让你费心了,谢谢你把她照顾的这么好。”
云舒忙说:“陆先生太客气了,有个孩子,我也觉得开心很多。”
她以为陆笠是来看孩子的,便让出床边的位子,让陆笠坐过去跟阿楚玩,谁知陆笠只是摸了摸阿楚的脑袋,就问:“大公子现在应该在房里吧?”
云舒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有事找大公子来了!于是忙说:“公子在房里看书,我带先生过去吧。”
将阿楚交托给吴婶娘之后,陆笠随着云舒来到大公子房中。大公子看到陆先生主动过来,很吃惊,忙让云舒给陆笠安置席位。
云舒察言观色,发现陆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重要是要跟大公子讲,便托词说去取热水烧茶,退了出去。
云舒退出之后径直回到房中继续跟阿楚玩,只是留了一个门缝,注意着大公子房里的动静。过了好久,陆笠终于出来了,是大公子亲自送出门的。送走陆笠之后,大公子一步三叹的回到房间,云舒也随后跟了进去。
云舒看到大公子神色戚戚,便问:“陆先生跟大公子说了什么,公子怎么这样怅然?”
大公子感叹道:“陆先生也是个可怜之人呐!”
原来陆笠本不叫陆笠,这个名字只是他行医时的假名。他本名陆勃,是陆家五代单传的独子独孙,虽然人丁单薄,但在老家也算得上是一方富豪。可正是因为他家中人丁单薄,被同乡的土豪看中,打他家田地财产的主意。
先是抢他的田地,接着便是贪图他妻子的美貌,最后那群土豪竟然趁着陆笠外出时,闯入陆宅凌辱她的妻子!
陆夫人不愿忍辱偷生悬了梁,待陆笠出诊回来时,只看到她妻子冰凉的尸体,以及被气吐血的老父和晕倒在床的老母。
他费尽家财,想要状告那群土豪,可是郡中根本无人敢受理此案,受陆笠之命去告状的家丁甚至被土豪打死打残,无一人生还!
在他的爹娘双双因病归天之后,忍无可忍的他变卖家财,易容之后带着女儿逃了出来,誓死要报这家破人亡之仇!
云舒听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难道没有王法吗?”
王法?云舒只怕是气糊涂了,这并不是法治社会的现代,而是在千年前汉代!纵使汉朝已有了律法,但是在乡下,人丁兴旺的家族就是当地一霸,他们说的话就是当地的“王法”!谁家儿子多,谁的亲戚多,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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