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依照周家在吴县当地的势力,他们想查出云舒跟桑家的关系并不难,吴县桑家凤来楼的掌柜对云舒多番照顾,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
而在云舒回长安不久后,周家就跟了来,借着她的婚事跟桑弘羊搭上了关系……
云舒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这事到底要如何看待。
若说她要怪罪周家,她自己的立场也站不稳,先不说最初是她主动联系周家的,而且周家的确也待她不错,因有了胥母岛,她的茶叶生意才能做起来,更不说那个只出技术,纯拿提成的云纸红利了。
周家对她是有恩的。
若周家对她明说,她心里也好过一些,云舒气只气周家瞒着她对桑弘羊出手,她最怕的就是给桑弘羊添麻烦,因为她知道,周家若是打着她的名头求上了大公子,他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因装着心事,云舒吃了午宴,就回了冬石原。桑弘羊陪着众人多喝了几杯,晚了些时候才回来。
云舒见他带着酒气回来,端了加蜂蜜的温水给他解酒,又拧了毛巾让他擦把脸。
遣退了屋里服侍的,云舒关切的问道:“相公,周家求你什么事?是想承接宫里的丝绸生意还是想到长安来做生意?”
不论是哪个,都是麻烦事。
桑弘羊摇了摇头,说:“都不是。”
“不是?”云舒想不到还有什么事,眉头皱的更紧了。
桑弘羊把手里的蜂蜜水一饮而尽,呼出一口酒气,说:“周家的事挺麻烦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行。”
云舒紧张的望着他,等着他细说。
“周家想跟我一样,替周子辉捐一个侍中。”
“周家想出仕?”云舒惊叹道。
桑弘羊点头,说:“当下皇上正缺钱,以他们家的资财,捐个侍中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一点,太麻烦了,你可知周家是谁的后人?”
云舒摇摇头,周氏是大姓,这哪里猜得到?
桑弘羊叹气道:“周子辉的父亲周老爷的身份可不一般,他是绛侯周勃的长孙,也是文帝绛侯公主之子”
他怕云舒不清楚周家的来龙去脉,解释道:“绛侯周勃有两个儿子,长子周胜,次子周亚夫,周老爷正是长房周胜之子。绛侯周勃去世之后,长子世袭他的爵位,取了公主为妻,可惜没几年,周胜就因罪死去,公主也因病去世,爵位没能落到周老爷身上,文帝下旨传给了次子周亚夫。”
周亚夫是个很有名的人,云舒知道他,他带兵打过胜仗,平过叛乱,最后还当了丞相,只是最后结局不太好。
正如云舒记忆中的那样,桑弘羊说:“周亚夫侍奉文景两代皇上,功不可没,只可惜他晚年时先得罪了窦太后,又顶撞了先帝,最后因为他的儿子犯法,受累坐了牢,在牢中忿恨吐血而亡。
周老爷是罪臣之后,周家二房还在的时候,他们在周亚夫的庇护下,尚能在长安立足,等二房一倒,他们便举家迁到了南方。”
这种世族在长安垮台了,若留在长安,就是任人欺辱的份,若是迁去偏远的小地方,境况就要好很多。
云舒感叹道:“原来是名门之后,难怪他们山庄里的武士训练的跟军人一般,连吴县县令也对他们礼遇有加。只是,既然是罪臣之后,又何必再回长安冒险?”
桑弘羊说:“周家是念着绛侯的爵位吧。”
这爵位世袭罔替,当初景帝因为不满周家,所以在周亚夫死后,压旨不发,而周家长房因怕被牵连,首要事情就是保命,哪里敢奢望拿回爵位?
只是如今改朝换代,刘彻登基为帝,当年周亚夫在景帝立太子之事上,是站在刘彻一方的,而且周老爷不论怎么说,也是绛侯公主之子,跟刘彻有亲戚关系,所以周家就存了这个心思,想卷土重来。
桑弘羊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番之后,云舒心中已有了大概的轮廓,这件事虽有风险,但也有成功的可能性,渐渐明白大公子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此事。
云舒思忖了片刻,问道:“算下来,馆陶公主是周老爷的姨母?他怎的不求馆陶公主帮忙,反倒找我们帮忙?”
大公子点点头,难为云舒能把他们复杂的关系捋清楚,而后解释道:“当初周家败落时,馆陶公主和其他宗亲作壁上观,周老爷早就不对他们抱有希望了。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若寻求馆陶公主的帮忙,周家首先就会被皇上冠以外戚的名分,而若是从皇上贴身的侍中做起,那就表示只对皇上效忠。因周老爷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我才愿意插手此事,帮他们一帮。”
这么听起来,还有些靠谱,而且如此紧要的事,周家没有对云舒坦白,云舒也理解了他们,心中已不如在宴席上那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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