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是你(上)
悠缓而庄重的汉乐萦绕在水榭中,亭中舞姬轻摇着腰肢,让云舒领略到了汉朝的别致风情。
轻松的环境下,他们的心情却不那么轻松。
刘陵抱怨道:“我父王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怎么在三王叔的事情上,如此固执,这么多年没联系,现在依然想不开。”
云舒问刘陵和刘爽:“从亲兄弟变成陌生人甚至仇人,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然断不会完全断绝来往。两位殿下身边可找得到值得信任的老人,可以问询一下当年的事情?”
刘爽带了几十侍卫出来,不可能立即跑回衡山国去调查此事,所以云舒跟他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了刘陵身上。
刘陵歪头思索片刻,说:“我的乳娘以前是我奶奶身边的丫鬟,从小就长在王府,当年的事情她或许知道。只不过她现在不在王府,跟着她儿子在邵陂管理庄园,离这里半日的路程,若有必要,我可招她回府一聚,打探一下。”
刘爽脸上神色稍霁,说:“有处可查倒也好,只要不是无处下手就好了。”
云舒想了想,提出意见说:“招那位乳娘回王府恐有不妥,若被淮南王知道是她泄露陈年旧事,恐怕会给她带来灾祸。”
刘陵和刘爽皆楞住,他们都没有想过那位乳娘的境地。
刘爽一声感叹,说:“你心底倒不错。”
也许是阶级和立场不同吧,所以云舒会比他们想的多一些。
云舒笑了笑说:“既然邵陂离寿春不远,我们不如择一日出去秋游,然后秘密去找那位乳娘问清楚事情。”
刘陵立即赞同,说:“这个主意不错,邵陂那里有一大片泽地,风光十分不错,就算只是去玩,也值得一去。”
众人商量起了时间,因刘陵刚回来,还有些事情要跟淮南王商量,所以把出行时间定在了两日后的清早。
商定好时间之后,刘陵高兴的举杯,谁知广袖太长,把酒壶给勾倒,美酒洒了一地,酒水流到了刘爽的衣摆上,瞬间湿了一片。
刘陵大呼小叫的喊来水蓉阁的侍者,让他们带刘爽下去弄干衣服。
趁着空挡,刘陵对云舒招手,说:“快过来,我有事对你说。”
云舒见她神神秘秘,起身走过去,说:“翁主该不会故意把酒弄洒,让刘爽暂时离开的吧?”
刘陵调皮的眨眨眼,说:“他来者是客,我处处都带着他,不能冷落他,却没了跟你说私话的机会,我有件要紧的要跟你说,快过来……”
云舒走到刘陵身边走下,听她在耳边悄声说:“我昨晚刚回府,就被父王叫去问话。我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把长安诸事的过错全推到晋昌身上,并劝父王不要再跟丞相勾结。可是父王却觉得我是****之心,瞻前顾后,看不清大局。”
云舒眼神连闪,没想到刘安这么不听劝。
刘安跟云舒没什么关系,他的死活云舒一点也不关心,云舒主要是心疼刘陵,被父亲当棋子送去做政治交易,实在太可怜。
既然刘安不听劝,她也不必要为他太费心,只需处理好刘陵的处境即可。
云舒心中默算,丞相田蚡没几年时间好活了,就算刘安想个田蚡勾结,田蚡一死,什么都是浮云。
“翁主不用心急,等过段时间淮南王会自己想清楚的。”
“会吗?”刘陵有些疑惑,她觉得她父王的心思十分坚定。
云舒说:“皇上自亲政之后,变化很大,他少年风发,胸怀广大,并非庸碌之辈。但是淮南王一直把他当做几年前窦太后护翼之下的雏鸟,所以才敢对他生出不敬的心思。我记得晋昌曾经说过,今年秋冬时节,皇上会调遣两位将军去边疆,说明边疆将有战事发生。等此战之后,淮南王就会看清皇上的铁腕和手段,必将会有震慑作用到时候不用翁主多说,淮南王也会重新考虑。”
谋逆这种事,一般在新帝登基之初或是朝纲动乱之时发动,若等刘彻把朝政和兵权都握紧了,刘安纵使再大胆,也不敢随便行动。
刘陵点点头。
云舒又说:“只是这两年间,翁主别再去长安做棋子了,不然淮南王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把你赔了进去,这倒是何苦?看着翁主受那种委屈,我心里难受……”
云舒真挚的话,说的刘陵眼眶微红,在她父王的计划当中,她根本就是一个牺牲品这个事情,刘陵比谁都清楚……
“嗯,我不去了,等战后父王的决定有了分晓再说。”
刘陵想了想,又担忧的说:“这一仗若打赢了,父王必然不敢再乱想,但皇上若输了,只怕更助长了父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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