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掉队。
现在掉队的意思就是说,要被送回老部队,以后恐怕再也见不着了。
烈日炎炎,又是一次靶场射击。
此时剩下还能在这里射击的人已经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只剩十二个人。
这次魔鬼又玩出了新花样——几个老A绑上特训员们的一只手,练习单手持射。
齐桓用步话机和报靶联系着:“报靶。”
“六号靶十八发,不合格, 其余合格。完毕!”
“明白。”齐桓看了看划分的本子:“6号,”
“到!”
“你的分已扣完,退出。”
正在练习左手射击的6号,默然地放下枪,退出了射击位置。
剩下的十一个人,在那里都远远的看着他被车拉走。
在远处荫凉地里看报的袁朗往这边看了一眼,继续看他的报纸。
中午休息的时候,成才找到了许三多, 两个人聊天。
“成才, 你最近过的还行吗?”许三多感觉自己过得并不好。
“没啥行不行的,跟新兵连一个样。”
“这里跟新兵连不一样,A大队不应该这样。”
“没啥不一样的,因为世界就是这样。我现在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展露自己的机会,就像你在七连,三百三十三个腹部绕杠,我很想知道下个星期的计划是什么。”
下个星期,他们进行了一场人与坦克的大战。
一辆主战坦克正在空地上逡巡,忽然砰的一枪打在它的观察镜附近。
坦克里的红外瞄准具显示着草丛中一个隐蔽的人体。
车载重机枪掉头开始扫射,同步的轻机枪也开始射击。
草丛里的那位潜伏者,身上的激光感应器收到信号,冒起浓浓白烟。
潜伏者是吴哲, 站了起来, 悻悻走开。
袁朗支了一张便携的椅子,坐在空地的一侧,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
他都已经懒得说了, 举了个手势, 齐桓开始扣分。
吴哲被干掉,扣了五分。
袁朗问他:“坦克一来就开枪,难道坦克很吓人吗?知道中东战争单兵摧毁坦克的记录是多少?花钱装备你们干吗?卸下来扔军品店卖钱得了!”
吴哲没有反驳,嘴里怏怏地念叨着“平常心,平常心”,然后回到林间的队列集合地。
齐桓提醒他:“39,你还剩两分,特此通知!”
吴哲的平常心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了,摘掉钢盔坐了下来。
那辆坦克仍在小心地戒备,然后一个手榴弹扔在车前的一侧履带前面炸开。
坦克上的射手和炮塔在不停地转动,他们仍没有发现自己的对手。
一个人影从近在咫尺的位置扑了出来,直插坦克的右后。
看来他一直就在那里的草丛里潜伏着。
机枪射手急忙调转枪口,但那人已经抓住车体,进入机枪的死角。
那是许三多。
他稳稳当当地斜挂在坦克的侧甲上,如附在坦克上的一块钢板。
副射手终于决定去掉这个讨厌的心腹之患,端着冲锋枪想爬出炮塔。
另外一个人从侧甲上升了上来,一把手枪对着副射手的胸口打光了所有子弹。
那是伍六一。
于此同时,远处的草丛中,又响起一枪,机枪手被击中了脑袋。
那是李兵。
当许三多翻上坦克时,那两名射手只好冒着白烟,眼睁睁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把一个手雷扔进了坦克的驾驶舱里。
浓烟滚滚的坦克,就这样停下了。
许三多对着袁朗敬了个礼,打算归入潜伏的四人小队。
袁朗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我让你们从车后接近,你搞得像在斗牛表演,想出风头吗?”
许三多立正回答:“所有人都那样想从背后袭击,驾驶员已经有了惯性思维。而且屠……教官说的,坦克不可怕,是我打它,不是它打我。从正面接近,就是为了看清机枪的射击死角。”
袁朗无奈道:“好,你过关了。”
“继续!”他挥了挥手,是让坦克继续,不是让许三多归队,许三多只好在他的旁边干戳着。
“啪!”刚喊完继续就响了一枪,倒霉的车长又开始冒烟。
坦克还在寻找目标,而枪声一直在响,第二枪打在坦克的天线上,第三枪打在潜望镜上,第四枪打掉了想重掌机枪的装弹手,第五枪打掉了车长的潜望镜。
那辆坦克索性停了下来,炮塔嗡嗡地转动着,但还是找不到最后一个目标。
看不见的射手有条不紊一枪枪打坦克的外挂油箱,直到那个部位冒出白烟。
坦克彻底停下,驾驶员探着头先摇了白旗。
又是砰的一声,他也冒了白烟。
袁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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