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烟味缭绕在鼻间，伴随着粗重的呼吸，缓缓沁入肺中扩散。
李信用着略有些涣散的眼神，瞟着手指间夹着的细卷。
虽然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人类连饱腹都无法保障，但为了麻痹自己，已经提前发明了这种烟的下位替代吗？
真是有趣啊…
最后的深吸一口气，李信将手中已燃至灰烬的纸卷往地上一弹，脚尖轻轻地旋转，熄灭了最后的灰烬。
一旁，一个枯槁的中年人很识相地走了过来，将已经空空如也的破旧陶碗，续上泛着白沫的浑浊酒液。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天了。
此生，不，此身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对“堕落”的生活不够满意。
就如沉迷于游戏的人一样，或许对目前的一切感到烦躁，但…
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生活。
生命的意义何在？
现在的少年，或许已经体会到那位将军的感情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李信终于发觉，酒精和尼古丁才能略微麻痹自己的大脑，让他感受到“啊，我还活着…”的实感。
虽然在这之后，是更加漫长的空虚。
二手烟萦绕着这整个狭小的房间，在房间外的狭小过道中人来人往。
明明整个房间中只有十几个人，却吵闹得像挖掘机施工地一样，拍打声，吵闹声，欢呼声在其中融为一体。
将粗糙的陶碗靠近嘴唇，其上一道磕出的裂痕恰好贴合。
当李信不知道第几次将手上的筹码抛空后，将手伸入钱包时，却发现那早已空空如也。
昨天被钟璃扇了一巴掌后，他就再也没回过璃月港，但出走之前，也是随身带了一笔钱的。
不过就算带的再多，在这种黑店里，迟早也会输光吧。
李信所处的地方，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黑色地带。
战败的魔神们，有的被封印，但大部分都被某人直接击溃。
而原先从属于失败魔神们的信徒，也大多数加入了璃月。
但正如魔神也会有着怨念和不甘，他们的追随者自然也不例外。
或许被迫加入了璃月，但那也只是为了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能得到安全保障。
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懦弱，但却也不愿意就此向另一位神明献上信仰。
所以就像这样，建立了这些灰暗的地带，在其中消磨着名为“人”的部分，直至化为“兽”。
怨恨着为他们提供庇护的仙人，却又不敢去直接反抗，在其中醉生梦死。
李信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孔，在尼古丁和酒精的麻痹下，显得更加瘦削。
就这样，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了这家赌馆。
在赌馆街道的那一头，默默站着一个气质华贵的女子。
钟璃就这样默默地站着。
因为就算离开，她也不知道还能去找谁了。
如果放在她还正常的时候，来了这种地方，早就一击岩枪轰下去了吧。
虽然精神还没有后世的她那般强大和坚韧，但是若论纯粹的武力和手段…
（现在的我，是完全的我！完全的钟璃！完全的摩拉克斯！）
在经过了李信上百年的调教后，武艺一道，钟璃已经臻至极境。
唯一所欠缺的，也不过是幼稚的内心。
即使已经亲历浮世变易，但她依旧只是一株“菟丝子”。
我，才是最大的障碍吗？
李信带着浑身的酒气，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哥…哥哥，你怎么喝酒了？”宛如迎接外出归来丈夫的贵族大小姐，钟璃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有带值钱的东西吗？”李信用着超乎少女想象的嘶哑声线说道。
少女一时又沉默了起来。
“所以，我问你有带值钱的东西吗？不要用沉默来回答别人的问题！听到没有？！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思考吗？！”李信用双手抓住少女单薄的肩膀，恣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我…我带了，哥哥。”在归终死后，只剩下最后一根心灵支柱的少女，仿佛又变为了初见时的寄生虫。
哪怕这根支柱已经摇摇欲坠，但作为“爬山虎”的少女依旧选择将细长的攀附根（不记得有没有背错）深入其中。
钟璃一掏出钱袋，就被李信抢了过去。
将钱袋中的一些首饰和矿石当做垃圾扔在了地上，李信将钱袋中剩余的，看起来颇有分量的钱币全部拿了出来。
然而正在这时，李信忽然看到了一张画像。
那是归终的画作，也是她最后的画作。
一片薄薄的老石（若陀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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