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溪气鼓鼓道：“你把我的床弄湿了，你还让我求你，反正，今晚这里是我的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她拎着包袱扔在干草上，倒头便睡。
战云锦配合的往旁边挪了一点，不过曲云溪并不知道，她奇怪的是，战云锦竟然没有把她扔出去。
哦，肯定是做贼心虚。
在她不知不觉睡过去的时候，战云锦悄悄将干草往她身边拨了拨。曲云溪睡着之后，脸冲着他这边，战云锦伸出手，就着隔着虚空描摹她的容颜，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放下酸疼的手臂，轻声道了一句：“晚安。”
随后翻身平躺，也睡了过去。
可能战云锦真的是乌鸦嘴，睡觉前说是屋顶漏雨，结果，半夜的时候，两人真的被雨水浇醒了。
曲云溪被推醒的时候，还是迷糊着的，无措地问道：“怎么了？”几滴雨水正正落到她扬起的小脸上。
“屋顶漏雨了。”战云锦简单地道，“起来换个地方。”
半夜起来换地方睡觉，在曲云溪的人生里，还是头一次，可能战云锦也是。
两人折腾了半晌，将简洁的床铺搬到了里面一个非常小的空间里，这个地方当初隔出来不知道是干嘛的，一个人转身都有困难。也不够两个人睡，除非叠在一起。
大半干草被打湿了，他们只转移进来了一部分。这情形就尴尬了，曲云溪还未说话，战云锦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其实可以……”声音细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再躺下去的时候，曲云溪无论怎样也睡不着了，屋外的暴风雨宛如千军万马在怒吼，危墙在风雨中越发摇摇欲坠。
曲云溪缩在小小的空间，还是觉得冷，而战云锦在外面，完全没有可以避风雨的地方。
战云锦靠着桌子站着，保持那个姿势长久一动不动，有什么东西戳了他一下，他侧过头，看到曲云溪带着困意却很明亮的脸。
“进去吧，外面冷。”
一声“不用”还没出口，曲云溪已经借口道：“我不睡觉了，睡不着，你听外面这动静，死猪都能叫醒了。”
这个不太高明的笑话让战云锦弯了弯唇角。
空间由原本的一个人，增加到了两个人，两人的呼吸都似交错在一起，曲云溪憋着气，几乎没把自己憋成内伤。
战云锦指了指脑袋：“你是不是真的傻？”
曲云溪偷偷憋气的小把戏被他看破了，他看了她一眼道：“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就出去，没必要委屈自己。”
“才不是。”曲云溪反驳，“我就是想试试我可以憋多久。”
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天亮，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待在一起，战云锦真心觉得，她迟早会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弄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战云锦以为曲云溪已经垂着头睡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悠悠开口了：“云锦，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战云锦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很快恢复正常。他若无其事道：“说了没这回事。”
“带着信号弹的人，是你的人，他帮我追回过东西，还试图在路上帮我，这些，也都没有吗？”
战云锦道：“你认为有，就有吧。”
“那你去南音国为了什么？”曲云溪换了个问法。
“有点事情。”
战云锦的嘴巴大概是个蚌壳，撬都撬不开。曲云溪放弃了，她靠在墙壁上，小小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曲云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战云锦怀里，不知道是他身上热乎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曲云溪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膛里。
曲云溪大惊之下，赶紧松开了手，还好，战云锦没有醒过来，不然曲云溪真的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她往后缩，缩到手够着自己的包袱，赶紧抱在怀里，然后头也不敢回，踮着脚，贴着墙壁溜出去了。
一等她出去，熟睡的战云锦睁开了眼睛。他昨天其实睡得不太好，曲云溪怕冷之下，不住的往他怀里挤，战云锦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前世所有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是直到天亮才眯了一会，曲云溪一醒，他也就跟着醒了，不过，为了避免尴尬，他就只能当作自己睡死了。
衣服上还残留有她身上的味道，人，却已不在怀中。
一夜暴雨过后，空气里都是草木清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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