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华闻言脸上也没有什么喜色,只是沉默着进了内室。
冬雪便不敢吭声,只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等了好一会儿,见她还在沉思,冬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有什么变故?”
谢淑华回过神,面色终于缓和了些,“没事儿,只是还差一个契机,我得确保万无一失。”
说完又问道:“老夫人这两天似乎又有些不舒服?”
冬雪便规规矩矩地回答道:“是!自那日桂榜放榜之日起,老夫人身上就不大自在,犯了咳疾。”
谢家华自辈只得四个男子,谢温华就不说了,分明不是读书的料子,接着上次摔马,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人影了,说是去养伤,分明就是懒得回来上课。
谢恭华到底还小,今年才十岁,未来如何还不好说。
谢家一直以书香世家自诩,当年谢老太爷是帝师,如今谢云苍如内阁,父子二人都是十三岁就中了秀才,十八岁就成了进士,三房谢非梧也资质过人,二十出头考取进士。
谢琅华十五岁才中秀才,眼下十八岁也不过是头一次下场,放在一般人家,这已经是天分极高的子弟了。
可在谢家,上面的长辈们未免就多了几分期盼。
这一次虽然上榜,名次却不太好。
最怕是明年春闱,若是没有超常发挥,很有可能就是个同进士。
那才真要丢老脸了。
老夫人一向重视家族名声,因而谢琅华虽然上了榜,却仍旧叫老人家心里憋了口气。
谢淑华听说老夫人因此而生病了时,非但没有因自己兄长的成绩而难过,反倒心里有了两分暗喜。
“东边不亮西边亮,听说宫里定在九月二十九菊花宴,这就剩了十几天了,祖母也该去看看她的这些孙女儿们的学习效果了。”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道:“叫人给咱们老夫人提个醒,一直这么消沉可不行,目光总得往前看才对。”
谢颂华也听说老夫人病了,借着看安哥儿的机会去老太太屋子里坐了坐,不过看了两眼就知道,老夫人这是心病。
老人家年纪大了,心里藏了事儿,就容易身子不舒坦,加上如今换季,更容易身体不舒服。
当下便告诉了两个食补的方子给张妈妈,叫她以自己的名义告诉寿安堂的小厨房。
又叮嘱张妈妈见着老夫人心情和状态好一点儿的时候,多抱安哥儿过去凑凑热闹,只是要注意,不要叫安哥儿靠得太近,毕竟老夫人生着病,古代这种卫生条件,实在不好说。
得知她做的事情,兰姑姑就有些不解,“姑娘既这般挂心老夫人,又做出种种安排,怎么反倒要张妈妈悄悄地做?”
谢颂华若说是与老夫人之间的什么祖孙感情,别说兰姑姑了,就是谢颂华自己都觉得太过虚伪,因而也就实话实说了。
“我才来多久,做得太明显,反倒叫人觉得我心思重,算计多,这种事情,咱们最好不要抱什么期望,反正顺手而为,静待花开即可。”
她只管如常一般生活,该学习学习,该实践实践。
谢荔倒是没有再来宴春台,如今已经被拆穿,她大约是不想自讨没趣了。
更何况,没两日谢淑华和谢思华就出来了。
出来的那天,老夫人正好身子爽利了些,府里的一众后辈们便在寿安堂里陪着老人家说说话。
谢淑华和谢思华几乎是同时到的,首先便向老夫人磕头认错表态。
老夫人仍旧如常的慈祥和蔼,看着这两个嫡出的孙女儿脸上还有些心疼,好似当初那件让她怒不可遏的事情已经彻底翻篇,“既然知道错了,往后便该谨言慎行,再不可冲动鲁莽。”
再一次行礼之后,两个人便依言回到了座位上,谢淑华却没有坐下,而是带着冬雪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关在屋子里,淑华心里想了许多,这么些年,劳祖母费心教养,我竟做出这等没脸的事情,还连累了三位无辜的妹妹,心里实在羞愧难当。
眼下知道错也晚了,只能日后克己守礼,才能叫长辈们放心了,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我便绣了几幅小绣屏,想送给祖母和三位妹妹,多少代表我的一点儿心意。”
说着便从外头把冬雪叫了进来,从她手里将东西一一接过来,送给老夫人、谢颂华、谢荔和谢荼。
寿安堂的规矩,到了正屋里头,除了三位太太,可以各自带一个贴身伺候的进来,其他人的丫鬟都得在廊檐下等着。
实在是请安的时候人太多,屋子里根本站不下。
因而这会儿跟着谢颂华来的碧桃也在外头等着,冬雪也是有事儿传她才能进。
当这一幅喜鹊登枝拿到手里时,谢颂华着实有些惊艳,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各种绣品也见过不少,身边的这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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