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什么,钟屹沉默地来到厨房。取出一把菜刀,高高举起,准备断肢求生。但举起的菜刀却迟迟挥不下去。
钟屹此时承认,他并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勇敢。是怕拿刀的手不够有力吗?是觉得侥幸不会被传染吗?都不是,此时钟屹就是单纯的懦弱。
检查了一遍防盗门反锁的紧不紧,大脑中此刻又是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好像已经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在屋子里没有目的地来回踱步,想到了生死未卜的舅舅,想到了已经去世的姥姥,想到了偷偷喜欢的那个女孩……
或许,在这个末世里,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死去,某个角度来说,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把。最起码还算保留了一个全尸。
越想越乱,颓然走进卧室,一头扎进床里,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当天晚上伴随着高烧,大脑剧痛,意识逐渐模糊。
整个脊椎连贯着四肢,都伴随着剧烈的抽搐,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钟屹的血肉骨头,无意识地呕吐,吐到最后,什么也吐不出。
钟屹挣扎着给伤口换药,然后自测了下体温,竟然是45度。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可能是高烧的原因,伤口虽然看起来非常恐怖,却并没有什么痛觉。钟屹就这么很光棍地在崩溃边缘来回徘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是死,也要硬钢病毒而死,就当作生而为人最后的倔强。
唯一的好消息是,每天都有半个小时意识清醒。身体只是没有力气,但是可以勉强活动,持续大概有一个小时。期间钟屹会强迫自己大量饮水,补充食物,短暂休息后,继续接受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摧残。
但不管这个过程有多么蚀骨销魂,是他总能在第二天顽强地挣扎着醒来,这种蟑螂一样的生命力,或许来源于他骨子里的倔强。
被咬的第八天,意识已经在奔溃边缘,钟屹清楚地感觉到,只需要再一小会,意识就会涣散。慢慢地,眼皮越来越重。
应该是时候了吧,钟屹强撑着换上最好的一套衣服,一点点地把家里清扫干净。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人模狗样的自己,终于到了跟自己道别的时候了吗?
把舅舅留下的几件啤酒费力地打开,一瓶接一瓶狂饮,钟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逐渐地,他醉了。最后的视线停留在头顶那灰紫色的天空。栽倒在阳台上,昏睡了过去……
在梦中,鸟语花香的花园,姥姥笑着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后还站舅舅,着看不清模样的中年夫妻,妻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宝宝,一家人在拍家庭合照,气氛温馨和睦。
说笑间,宝宝忽然转身,面目狰狞发青,一口咬向女人的脖子,而举着相机的摄影师,也变成一具丧尸,向一家冲来,一时间惨剧发生,舅舅在血泊中,冲钟屹的视角坚定的点点头,画面逐渐模糊……
朦胧间身体出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大脑里有什么束缚着钟屹的东西松动打开了……
猛然睁开眼睛,已入深夜,窗户大开,冷风裹挟着大雨,劈头盖脸浇到钟屹的身上脸上。
看了下床头的电子时钟,7月14日凌晨2:10分。钟屹昏睡了整整两天。
是梦吗?是梦吗?呼吸急促地站起,钟屹借着月光看向雨中的窗外,丧尸依然在三三两两地游荡,这场景顿时把他重新拉回惨烈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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