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的搪塞态度让宋江有些困惑。
宋江搞不清花荣内心有什么打算。
这个小李广既然活得象歷史上的汉朝名将李广难封一样空有本事却不得志,又如此痛恨大宋不恋官场,那为何又不肯答应落草?
他又试探了几次,见花荣始终不接招,无法说动花荣助他,又一时找不到突破口,心情不禁转为郁闷不解。
但宋江到底老辣能沉住气,立即收敛了不快情绪,掩饰了意图,笑言:“你我兄弟难得相逢,不应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都是为兄的错。来,咱们只喝酒吃菜,快活把酒夜话兄弟之谊。官场那些恶事丑事与你我兄弟这种小人物无关,操心不着。”
不扯严肃话题,只说江湖快活事、世上趣事,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宋江感觉消除了太久未见面形成的与花荣的陌生与隔阂,融洽了和花荣的关系,借酒醉身乏结束了晚宴歇息了,却是躺床上仔细回想今日和花荣的交流,分析寻找着拐带花荣的方案。
宋江感觉昔日聪明有主见担当却极容易受他影响和左右的花荣如今变了,不知是长大成熟了还是官场战场磨练出了智慧,花荣聪明有主见担当的优点越发突出,却突出得对他不利,他无法再轻易控制或左右花荣对人生的看法以及对道路的抉择,看来事先觉得不难拐花荣下水的想法是错误的,想把花荣弄上二龙山,光靠嘴说用感情绑架远远不够,还得设计逼花荣不得不反。
可怎么才能逼花荣不得不落草?
这计不能象算计秦明那样灭其门绝其退路,要出事后花荣还能心甘情愿追随他,别再弄出收服秦明不成反成仇那样的大笑话。
宋江苦思良策,却一时无计,辗转反侧一夜睡不好。
花荣也没睡好。
他明白宋江来此的心思,但并不怪宋江想要他弃正统官途当强盗。
宋江显然把他当成了最可靠最得力的兄弟来重视和依赖,才想着拉他弃掉没前途的区区清风寨小小武官,走一条曲线报国谋高官大富贵的路。而且他能清晰感觉到,宋江对走招安路有足够分析与自信。这位义兄雄心勃勃,想轰轰烈烈展才华干大事向朝廷证明价值,自信有把握能走通那条路,自觉拉好兄弟入伙不是害人而是助兄弟出人头地成为人生大赢家才格外热切积极。
总之,宋江是怀着一片好心盛意。如此,花荣怎么会怪宋江。
如果没有赵岳出现,花荣看不惯官场黑暗腐烂,厌恶自己担的这个官场身份,不用宋江说,他也想落草当个痛快行事的强盗。
可是,事实不是如果。花荣有另一条路走,这就让他为难了。
宋江、赵岳,两边都是兄弟。
一位是胸有丘壑义气为先礼贤下世且对他尊敬推崇有加的宽厚兄长;一位是才倾天地嬉笑怒骂由心关照成就他的相交莫逆哥们。
两者,道绝然不同,二者只能选其一,这怎么选?
尽管花荣结识了赵岳,开拓了眼界,对宋江的那些见识不再高看;尽管赵岳这边不仅是哥们,还有亲人这个筹码,有轻易就能富贵之极的沧赵帝国国舅爷大将军的必然身份地位及光明前途,但,花荣在做这道选择题上仍然为难。
此时的花荣才二十出头,对荣华富贵并不看重。
少年英雄正是骄傲又热血澎湃张扬个性的时候,爱的是江湖豪侠的快意恩仇,是让天下人皆知我大名的梦幻情怀。
宋江指的路无疑更符合花荣此时的心理需求。
来自五湖四海的众多好汉共聚大义,异姓兄弟一家亲,义气为先,兄弟为重,无私关照,坦诚相待,无勾心斗角,没有世俗的争权夺利相互算计,无需戒备防范相处的人,慷慨激昂,热血豪迈,同仇敌忾,一人的仇就是众兄弟的仇,一人有难,众兄弟瞪眼呐喊齐救,一人有事,兄弟景从,意气风发,誓同生死,共患难共富贵这种事,只要想想就让花荣激动不已。
这是帮派、黑/社会的魅力所在。
尽管那只是幼稚理想中的想像,帮派存在的唯一目的只是为某些人更黑更自私的利益,但不可否认帮派有意渲染倡导所形成的那种义气氛围对年轻人的吸引力。
黑帮长盛不衰,正是那种义气氛围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是无法禁绝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到了沧赵军中,再是新军新制度,也仍然是同僚关系,仍然是等级森严各有私利与杂念的上下级或平级竞争算计关系。
小花将军被宋江的满腔热诚与依赖感动,不忍心拒绝了断,又被想像的二龙山那种帮派魅力吸引,怎么决断拿不定主意,没睡好,早晨起来,两眼发青。
他照镜子看到自己脸色憔悴愁眉不展,不自觉地就想起了赵岳那德性。
花荣认识赵岳有年头了,深知其毒舌。
若是赵岳看到他这模样,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哟呵,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给把顶天立地的花英雄愁成了这模样?”
他会怎样反应?
一定会抄枪在手大喝:“赵公岳,住嘴。你小子敢对你哥的大舅哥无理,讨打。”
赵岳一定会大笑:“想教训我,你得有那个本事。来来来,咱们好生斗一场,看谁教训谁。”
然后必然是痛快大战几百合。
他花荣汗流浃背,双手发麻,胳膊发酸。赵岳这非人的犊子却气息悠长,也许汗都未有一滴,随手把枪一扔。大枪准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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