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苏牧把入口的酒又喷了出去。
抓过一方手帕擦擦嘴,悚然地望了过去,只见不通诗文的几个武职,也若有所思。
这句诗表面的意思浅显易懂,描绘出来一个桀骜娟狂的狂生形象。
很符合花坊女子对男人的幻想。
朱太尉说:“酒醉鞭名马……呵呵,够嚣张。”
李广皱了皱树皮一样的老脸:“鞭马算啥本事,tui!”
其他大臣:
“情多累美人……真敢说啊……”
“呵呵,花坊最美的女儿在咱们这儿,他能累哪个美人?”
“就是就是。”
“要累也是苏大人累……失言失言,罚酒罚酒。”
“多情?有多多情才有本钱写出这样的诗?”
暖阁里的姑娘们看出来了这些恩客的鄙夷,见风使舵,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
“也不晓得伤了多少女子的心,才能写出这样的句子……”
“就是,嘤嘤嘤……”
烈安澜表情奇怪,问那个婢女:“你是说,清雅轩念诗的书生,是要给别人扬名?”
她虽然微服出行,没有端着皇帝的架子。
但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婢女又畏惧又期待的柔声回答:“回禀公子,是呢……来咱们这里的,都是想要自己扬名……想帮别人扬名,好奇怪呢……”
说罢,她柔柔媚媚的一笑,轻掩小嘴,咯咯咯笑了几声。
花坊的婢女其实容貌也不错,放在民间,也是能收获一大堆舔狗的级别。
奈何一屋子正牌海鲜商人全都是国色天香,她的容貌这么一比,就被比下去了。
伺候侍奉郎中令的姑娘眼波横了她一眼,心里面想,我都吃不到的,你这个小贱人动什么歪心思?
不着痕迹地建议:“不如你再去问问,要给他扬名的那位诗家,究竟是何方大……大师?”
她本来想说是何方大儒,顾忌到这一暖阁都是武职,就用了更不分文武的大师这个称呼。
那婢女幽怨看她一眼。
她不是这位花魁院子里的人,不用听她命令。
结果朱太尉的话打破了小婢女的幻想:
“也好,那便去再问问。”
语气不容拒绝。
“……是。”她只能低着头,拖着步子,不情不愿离开了菀兰小筑。
众人并不觉得此事有多蹊跷,只当是夜宴里的小小一段插曲。
莞儿继续奏乐,大家继续说笑。
苏牧很沉默,表情很凝重,他下午念出来的诗,只有妖族的君云山听到。
此刻他来花坊,帮诗的“作者”扬名?
总不可能是真的仰慕我的文采……苏牧心里面呵呵发出干笑。
君云山若是真的见到了祭酒,知晓我的身份应当是顺理成章的……他想干嘛?
正这么想着,一道揶揄的视线落在苏牧身上,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视线来自女帝。
脖颈僵硬地转头,苏牧表情镇定地端酒:“安然公子,喝酒。”
烈安澜轻轻捏起酒盏,抵在唇边,却不喝下。
眼帘略微抬起,笑意满满地看他,问:“这两句诗,苏卿觉得如何?”
苏牧压住咚咚的心跳,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回答:“嚣狂是真嚣狂,怅惘是真怅惘。”
“怅惘?”不知道这句诗成诗背景的烈安澜理解岔了,抿嘴一笑,“怅惘不能多结识几个女子?”
暖阁里的香薰气味一下子淡了,似乎笼罩着一股酸酸的陈年老醋味道。
苏牧面不改色:“也许写诗人只是被狂蜂浪蝶滋扰,不胜其烦呢。”
他试图给自己打补丁,免得到时候真的暴露,从装逼到社死一站式到达,中间都不带停靠的。
“换了苏卿,能写出来这样的诗吗?”女帝收回视线,抿一口酒,嘴唇变得湿润。
苏牧赶忙摆手:“缺乏相应的生活历练,写不出写不出。”
“当真?”
“那不能再真。我真写不出来。”
苏牧无比严肃,甚至还带了一些痛心疾首,有一种“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的不甘。
倒不倒人设是之后的事,能不能活命是现在的事。
大臣们不理解苏牧和烈安澜这几句话的含义。
但他俩举止亲昵,落在众花魁的眼里,就蒙上了别的色彩。
没想到这么俊美的两位公子,竟然……唉……
不过,若是有这样的容颜,那似乎也无不可?哎呀哎呀羞死人了……
苏牧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了标签,和靠的极近的烈安澜咬耳朵:“这诗其实表面上不是那个意思,他应该有深层的含义。”
烈安澜于是就很好奇:“什么深层含义?”
苏牧马上回答:“年少轻狂,所以酒醉情多。看多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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