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絮也不留她,只送到门口便又折返,自书芸手上接了毯子,轻轻替楚澈盖上,却听到楚澈含含糊糊地说出两个字,似是呓语一般:“念语……”柳絮脸色一变,双手微颤,毯子差点滑下手来,她大惊,急忙紧紧抓住,这才没有惊到楚澈,正要收手回来时,不提防被他一把抓住,又听得他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朕娶了你,真好。”
柳絮脸色倏白,他用了“娶”这一字,他居然用了“娶”这一字!
偌大一个后宫,只有皇后才是他的正妻。其余如德淑二妃者虽然是一人之下,要是正经论起来,也不过是个“妾”而已,自古只有妻才是用娶的,而妾。只配用纳一字,而今,听得楚澈这一句话,仿若是一盆冷水自她头上浇下,再看他地手,正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只是她却不是他梦中的人。
一滴清泪自她眼角滑落,正好被进来的薇茗看到。急忙放下手中东西,上前问道:“小姐……”
柳絮头也不回,从牙缝间硬生生挤出一句话:“下去!”
薇茗陪伴她多年,从未见过她面色如此铁青过,若是气恼也便罢了,只是神色间偏又流露出几分悲戚怨愤之意,忖度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一句:“小姐,你……”
还未说完,便听柳絮低低地吐出一个“滚”字。声音虽轻,其中地怒意却是满溢,那眼睛好似是能喷出火来一般。
饶是薇茗心中不解又担心,却也不敢再待下去了。只能眼含忧虑地看她一眼,退了下去。
待薇茗退下之后,柳絮地眼内蓄满的泪水刹那间泉涌而出,却又不敢落在楚澈身上,微微哽咽道:“你是真的忘记我了么?”只这么一句,那眼泪流得更凶,不想吵醒楚澈,她紧咬着下唇。将哭声咽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终于止住了,柳絮抬头看一眼天色,又看看楚澈,估摸着他大概要醒了,便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来。叫书芸打来一盆水。梳洗了一番后,才又重新坐在了楚澈旁边。等他醒来。
当阳光再也越不过远处地山头时,楚澈终于悠悠醒转过来,见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柳絮,睡眼朦胧地问道:“你守了朕那么久?”
偏生夕阳是如此不甘心就此落去,将今日最后一缕霞光送入楚澈的黑眸内,那霞光流转,更衬得他瞳孔墨如点漆,深不见底,柳絮只觉他的眼神仿佛无底洞一般,就这么将自己吸了进去,义无反顾又不能抗拒。
微微出了一会神之后,柳絮才笑道:“妾才没这个闲工夫呢!是算着皇上您快要醒了,这才搬了椅子过来坐下的。”
楚澈不由失笑,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朕自作多情,你这个黛儿啊!”
书芸递了杯茶给柳絮,掩唇笑道:“皇上,您别听我们家主子瞎说,自打您躺下之后啊,主子她可是一步都没迈开过。”
柳絮一边将茶递到楚澈唇边,温柔道:“皇上刚醒,想来渴了,喝口茶润润喉吧。”一边佯怒,瞪了书芸一眼:“我可白养你了,这胳膊肘尽往外拐,自己去薇茗那领罚吧。”
方才书芸话一出口,也觉自己造次了,不该在楚澈面前这般行事说话,心中怕柳絮当真留了心结,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连告退也不及说一句。
楚澈就着柳絮地手一口喝完之后,笑着点了点柳絮的鼻子道:“她们做下人的也不易,在家时哪个不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地,她为你说几句好话,你到拿起派来。”
这话若是在平常说着,柳絮或许还能当是笑言,还能与楚澈笑一阵,但今日毕竟是不同,听他这么一说,她心里也难免起了疙瘩,放了杯子,离了椅子,下跪道:“妾以后不敢了,今日一时放肆,还请皇上恕罪。”
看着她一脸正色,楚澈楞了一愣,那伸出的手还不及缩回,手指微动,终还是无奈地放了下去,道:“朕不过是逗你说几句玩笑话儿,没料到你竟当真了,也罢也罢,是朕方才语气重了一些,也没有真的怪你,你且起来吧。”
柳絮这才起了身,气氛却已生了些变化,她心中也颇是恼火自己刚才那顺口而出的一番话,不过话已出口,也已收不回来,只好垂着头扶起楚澈道:“是妾唐突了,就让妾服侍皇上起身,当时赔罪吧。”
楚澈不言,只顺着她的动作,离了辇御,任由她替自己整了衣衫,梳洗一番。待一切做完之后,他才道:“黛儿,你可知朕最喜你哪一点?”
柳絮正蹲了身子,替他整理衣衫下端的褶皱时,突然听见他这么一说,手一顿,道:“皇上,恕妾愚钝。”
楚澈地手穿过她地发丝,看着青丝缠绕指尖,含笑道:“朕喜的是你疏朗豁达地性子,与世无争,不拘泥于宫里那些子繁文缛节,你好似也不怕朕,以口言心。”说罢,叹了一口气,再道:“这大概也是朕在你这,能觉得轻松的原因吧,所以黛儿,莫要改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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