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待念语起身时,楚澈已然上朝去了,月柔进来服侍她梳洗,启唇欲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倒是念语微笑着安慰她一句:“既然入了宫,迟早都有这么一天,姑姑不必担心。”
月柔一边为她穿上穿枝莲纹月华裙,梳一个堕马髻,一边也说道:“主子能这么想,奴婢也就放心了。”
刚刚梳洗完毕小印子便一脸愁容地进来通报:“主子,昨夜您的侍寝未被入档,叶太医正拿了药等在外面呢。”
念语正在整理发鬓的手微一滞,也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便起身向外走去。
“主子……”月柔按捺不住,心疼地唤了一声。
“放心吧,我没事。昨夜皇上违了太后的意思,总要有所补偿才是。”
来到了正殿,叶太医见过礼之后,身后的药童便将药端了上来,叶太医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念语已将药全数喝下,“劳烦太医跑这一趟了。”
那太医似不信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利一般,看了一眼已然见底的药碗,才拱手谢道:“谢才人体谅。”
“晚秋,替我送送叶太医。”
“那顾念语真将那药喝了?”却芳亭内一宫装丽人慢条斯理地品着新贡的西湖龙井问道。
“回娘娘,一滴不剩。”那本应立即回太医署的叶太医此刻正躬了身子,恭敬回答。
那丽人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语才人也有几分意思。你先领了赏下去吧。”
她转着杯子,又问身边的侍女:“昨夜皇上可有说些什么?”
“回娘娘,皇上提了先皇寿宴的事儿,还说要叫语才人记得。”
那宫装美人一听此言,凤眸中闪过一线狠意:“记得?好一个记得!”
身边的侍女似感觉到这丝狠意,不由微抖了一下。
“你先下去吧。”那美人看也不看她一眼,挥了挥手道。
身后的另一个侍女待她走后,才上前一步道:“主子,看来皇上对语才人倒是有几分真意在。”
“真意?”那张精心装扮过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这后宫中能有几分真意在?思荣,可有探清太后对昨儿之事是何表态?”
“回主子,太后虽未明说什么,却是赐了一柄文竹嵌竹丝嵌玉荷花鸳鸯如意给宁贵人。”
“鸳鸯如意啊,”德妃看着日光倾洒而下,微微一笑,“既然太后老人家是这个意思,本宫这个做小的也不能忤逆了。”
思荣弯下腰来,听德妃细细吩咐完了,才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楚澈亦是听着周德福静静将念语喝药一事讲完,眉头微皱,也未多问,只是叹了口气。
倒是那周德福紧张地看他一眼:“皇上,太后也是为了……”
“朕知道,你先退下吧。”说罢提了笔,又继续批起奏章来。
“那皇上,这语才人晋升之事?”依例这事是不必楚澈亲自下令的,内务府自会准备了册子递上来,只是这次顾念语之事不比往常,是以周德福也不敢擅做主张。
楚澈也不停笔,只说道:“此事就先放着罢。”
周德福退了出来之后,那小刘子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这语才人也真可怜见的,眼看着……”
话还未完,就被周德福一个严厉的眼神打断,喝道:“她是主子,你是奴才!别以为你往日里做的事我不知道,凡事都给我端着点!”
那小刘子被这么一吼,脸色都白了,哪还敢再说些什么。
周德福望一眼霁月殿,心中不觉有些伤感,这楚澈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对他的性子,他可以说是比太后都要了解的,依眼下来看,那霁月殿里的那位主子可有得他扰心了。
再说那念语喝下药后,依着规矩不论第一次侍寝是否归档,都是要向皇后请安的,于是便出了门往凤寰宫走去。行至半路,皇后身边的小寿子来报,说皇后去颐华宫向太后请安了,叫她直接往那处去便是。
一听颐华宫,又想起昨日周德福所说的,念语便觉有些担心,这个太后,是个连父亲这样的人也会觉得棘手的女人,其心思城府,再加上在皇宫待的这几十年,不得不说她是这个大周朝最聪明也是最难对付的女人。昨日楚澈违了她的意思,宠幸了她,依太后对韩毓汀的态度来看,难保不会照着这样子对她。
略带着不安的心到了颐华宫之后,太后竟也没怎么为难她,倒是皇后和颜悦色地劝慰了她一番。
念语起身谢过皇后之后,才找了位子坐下,见韩毓汀的位置空着,不觉有些奇怪,才想着,宁素素便笑着禀了太后:“汀嫔姐姐身体不适,不能来向太后请安,心中实是惶恐难安,特特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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