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忽而顿住了脚步,静静听了下去。
“这暻皇贵妃娘娘一直身处后宫,外头见过她的人拢共也没有几个,这消息怕是胡说的吧?”
同桌有一人却低声道:“这暻皇贵妃娘娘生前没病没痛的,忽然传出薨了,难道不可疑么?”
“她薨的消息传出的时候不正是蜀国派使者来的时候么?”另一人小声补充着。
这时一旁一个从未说话的人忽然插话道:“听说这皇贵妃娘娘生前有孕了,是被人害死的。”
方才说诸葛小王爷大婚的那人一拍大腿道:“这就对了!你们猜怎的,听说王爷本不想认这个媳妇,但是诸葛小王爷把她带回去的时候,那身孕都显出来了。”
这句一出,整桌的人都静了下来,这种皇室秘闻,真真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青年男子脸色变了变,一抿嘴唇,便冲了出去,原本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一跺脚只得也跟了出去。
天宁巷上的将军府大门紧闭,那个青年男子顾府边上小巷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没用上去拍门,瞧了一会儿,待身后的人追上了。方才道:“寻个机会替朕问问顾靖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身后那人松了一口气,这节骨眼上,宁相的人肯定在顾府四周留了眼线,若是楚澈这般冒冒然冲了进去,怕是要前功尽弃了,沉声道:“皇上,应大人在城外等您很久了。”
楚澈望了顾府一眼,方才转身走了,二人在京城中兜饶了一会儿,才去了西门。西门的守卫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拿着画像寻人。但是却比寻常严了些,城门只开了条缝儿,只留一人进出,那些守卫的目光也不住在进出城门的人身上逡巡着。
因事先得了消息,楚澈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走了过去,那些守卫只在他身上多看了几眼,便放他过去了。
出了城门,走了许久,又看四下无人,楚澈才问道:“京城出了事,地方上可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地方上除了康王的封地上有些动静之外,还算平稳,那些有二心的,怕还在观望。”
楚澈点了点头,这里虽人少,但毕竟不是说话之地,只快步向应锦权所在之地赶去。
宁相反的前几日应锦权得了消息,只是因无证据,只能暗中防范,却不知手下的一个心腹已被宁相策反,原本定下的计划只能作废,只能冒险一次,趁着出京办公的空当脱了身,又命手下几个少路面的探子装作寻常百姓出入京城,这才不至于失了联系。
经过这几日,应锦权对于京中的情况已是摸查清楚了,虽然在向楚澈禀告的时候,他似是波澜不惊,但其中的惊心动魄不想也知。
“皇上,现在动手虽然可能让太后及宫中的主子们有险,但是康王那边似乎是等不下去了,宁相打算扶了大皇子上位,若是再不动手,怕是会生变。”
楚澈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再拖只能是夜长梦多了,母后那里……想来素素不至于为难她。”想了一想,他又道:“雁荥关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么?”
应锦权有些奇怪为何楚澈忽而要问到雁荥关之事,正要回答却见有个守卫急匆匆地拿了封信进来,报道:“雁荥关有异动!”
二人面色剧变,楚澈上前扯过信便看。
“大人,顾将军投靠了突厥,反了!”
信是楚澈派去雁荥关的一个密探写的,前一个月前顾将突然说要出关去巡查,领了几个副将与几千精兵出了关,却不料途中遭了埋伏,除了顾将与一个副将带着几个亲卫逃回来,其余人据说都英勇捐躯了,据说顾将回来气急,说是军中出了叛徒,要彻查,那几日雁荥关可说是血流成河,不少于顾将军一同打拼起来的兄弟们也未能幸免于难,都以叛国罪论处,连底下的士兵们也不能幸免,可说经此一事,雁荥关的大周军队死伤颇重,军力已是大不如前。
就在半月前,突厥二王子来访,也不知与顾将军说了些什么,二人可能私下议定了投靠匈奴之事,顾将军将此事说与其他几名将军的时候,自然有人反对,之事这些反对之人却通通被顾将军拿下,一一格杀了,手下的士兵愿从顾将军的勉强保住了性命,被打散插入其他将军的营中,誓死不从的则被将军下令在关外活埋,如此一来,等若是雁荥关中的兵力又折损了近三成。
直到了前几日,顾将率精兵彻底投向了匈奴,雁荥关内只余老弱病残的士兵与一干百姓,顾清丞这一投,大周门户大开,只怕匈奴很快便要杀入中原,大肆掳掠了。
“顾清丞!”楚澈将信揉成一团,咬牙切齿道。
应锦权虽说也被这消息惊了一跳,却是很快冷静下来,道:“皇上,趁这消息还未传开,只怕要加紧行动,皇上稳坐京中才可安定民心啊。”
“锦权,你可知顾清丞并非只此一手,念……顾念语已在荆州嫁了诸葛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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