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月柔一声惊呼:“那是主子的杯子!”
楚澈放下手中地杯子,迅即转了身,狠狠盯住月柔,沉声道:“你再说一次?”
月柔一脸急切,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绕开众人,来到楚澈面前,拿过杯子一看。脸色愈是紧张,点头道:“皇上,这的确是主子地杯子,”说罢,拿出其中残余的茶叶,道:“主子今日兴起,说想喝香片茶。奴婢便亲自去泡了一杯,后来。事务繁杂,奴婢一时顾不过来,便叫了香沅来看。”
那香沅是原本就在湖心岛上当差的宫女,这湖心岛往年并无什么人来,因此油水虽不多,却也是个闲散差事,没有前头宫里那样的勾心斗角。这香沅自然不如月柔想得那般复杂,此刻听见月柔点了自己的名,心里一慌,便磕磕巴巴道:“奴……奴婢……回皇上,姑姑的确,的确有叫奴婢,看着茶水地,只是。只是……”
见她说地吞吞吐吐,楚澈不由急了:“只是什么?你只管说来。”
皇后冷笑一声:“皇上不必问了,是本宫命安奉仪去泡茶地。”今日自一踏上这湖心岛,她便觉得心神不宁,当看到顾念语推清流出来的时候,她便怀疑这是一个鸿门宴。到如今,静常在中毒身亡,月柔出来指证那个杯子,她更是断定,顾念语是冲着她来地,与其让别人来说,不如她自己先站了出来。
“皇后?”楚澈拧紧了眉头。
一听皇后都发了话,香沅的头伏得越低,声音也有些轻了下去:“是,奉仪来传话说娘娘想要雨前龙井。正巧茶房的龙井茶刚好用完。奴婢便去库房替娘娘寻,因此才走开了一会儿。”
楚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念语又下落不明,心中纠结成一团,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更觉烦躁,终于挥了挥手,遣散了她们,这湖心岛终于重归宁静……
这楚澈虽然可以做了甩手掌柜,周德福却是不能,这一夜之间,失踪了一个昭仪,死了一个常在,皇后又有嫌疑在身,可说是乱入狂草,要在这一堆杂草中寻出些蛛丝马迹,可说是不易。
好在楚澈身心俱疲,入了琉璃小筑的内室之后,便命周德福全力追查此事,又遣了他出去。
楚澈一人静静站在这个念语曾生活过呼吸过地地方,菱花铜镜犹在,一柄木梳还摆在旁边,仿若它的主人随时会回来一般……他顺手拂过雕花木桌,却停在一个镶着翡翠的玛瑙盒上停了下来,乳黄的玛瑙,碧绿的翡翠,他指尖顿住,想了一会,还是打了开来。
盒子中除了两支簪子外,并无他物。
一支如意龙纹木笄,一支小鱼尾木簪。
缓缓拿起两支簪子,他的呼吸也仿佛随着手上的动作那般慢了下来,那支小鱼尾木簪他是认得的,那么,这支如意龙纹木笄呢?
“月柔!月柔!”他再按捺不住,叫了月柔进来。
一进门,便见楚澈举着手中那支如意龙纹木笄看着她。
“皇上,”她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道,“那是主子刻地。”末了,又再加一句:“皇上与皇后娘娘来兴师问罪那日,遍寻不着主子,实则主子是在刻那木笄。”
楚澈不由愣住,一把扣住月柔的肩,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想起那日自己对她所说的话,心中便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掌,怨不得她那日会又惊又伤,怨不得她那日会落泪……
他一直在误会她,不是一次,是多到连他都数不清……
“她那日为何不取出来?”
若是取出来,他便不会误会她,更不会怀疑她。
“皇上,您有那么多玉石金簪,又怎看得上主子手中这一支木笄?”跟了念语这么久,月柔不是看不出来念语那日闪闪泪光之后的犹豫。
“她若说了,朕又怎会……”楚澈颓然坐在凳上,神思恍惚。
“皇上,主子对您如何,还需要说出口么?”月柔一直为念语抱不平,她弃了慕容致远,选了楚澈,最后却换来地是这种结果,如今她生死不明,月柔心中更是气愤,“皇上,您根本不懂爱,也不知道怎样才算爱一个人,主子顺着您的意思的时候,您封赏不断,若是主子有什么地方逆了您,您不分青红皂白,便罚了主子。”
“月柔!”
“皇上!”月柔跪了下来,“您扪心自问,对黛婕妤可是如此?对汀嫔娘娘又可是如此?”
呆呆看着手上的簪子,楚澈收回了目光,缓缓攥紧了,道:“月柔,这男女情爱一事,你不明白,朕也不明白,朕只知道若上天能再给朕一个机会,朕,定不会负她意!”
“皇上,您还是不明白,”迎着楚澈不解的目光,月柔摇了摇头,“您不负她,就势必会负了其他娘娘啊,皇上。”
宫人们移去了外面的蜡烛,内室慢慢暗了下来,月柔跪在地上,看不清楚澈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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