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闪闪发光的尘埃在迟滞的空气中漂浮。
叶知抬了抬手，原以为还是在大学，猛地一个惊醒，意识到自己今早是要到江都市殡仪馆报到，整个人都要在被窝里弹射起步了。
被枕头压的头发，一簇簇地立了起来，跟鸡窝似的。
从那咳嗽般的水龙头里，接了一杯水，含着没有味道的牙膏，囫囵地刷了个牙。
他两只脚还没蹬进鞋子里，就在楼梯上“噔噔”地往下跑。
没多少功夫，他就跑出了安乐公寓。
他回头看了一眼，安乐公寓，楼顶四个红色招牌，乍一看上去，这真和别的公寓没啥两样。
来不及想那么多，叶知眼看一辆公交开来，一脚蹬了上去。
他找了一个靠车门的位子坐了下来。
车内一股冷意窜了出来。
叶知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脑袋，头朝着驾驶室喊了一句：“我说师傅，这么大冷天的，打什么空调！”
对方好像没听到。
叶知也懒得和这司机说，嘴里嘀咕：“这空调不用钱似的。”
“小伙子，这冷气真不用钱，尽管吹吧！”这时候，司机转过头说道。
他的脸、脖子被严重灼烧，五官、面容扭曲，像是一熔化的蜡烛，冷却后凝固住了。
叶知差点要从爱心座椅上滑下来，他抓住了扶手栏杆，这才坐稳了。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叶知的反应，脸上有些尴尬，却又不失和善。
叶知抬头看了看车厢内其他人。
那几个乘客根本不是什么人，各个长得都像是车祸现场！
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胳肢窝里夹着一个LV的皮包，看着挺气派的，唯独西服上大块血渍，仔细一看，是些组织挂在体外了。
大背头身边坐着一个年龄相近的，身穿一件T短袖，留着一只眼，另外一个眼眶里黑乎乎的，龅牙，脑门上都是血浆，就他叫牙擦苏吧！
大背头和牙擦苏前面坐着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歪着脑袋，嘴唇是两片毫无血色的薄片，牙龈已经萎缩，发黄的牙齿像两颗象牙镶一样。
牙擦苏拍了拍前座的歪头男，“歪哥，今天怎么想到坐公交？”
那歪头男不能转头，听到声音倒是能分辨出来，“哟，哟，是老牙啊！这么巧，你也坐公交呐！”
“这不朋友请客吃饭，江都1号餐厅，就怕车子开出去，吃得不尽兴！”
“你说，江都1号餐厅，人均消费1000元的，咱们没好好吃饭，怎么对得起朋友的盛情款待，是不？”
“老牙，说的是！”
“是是，开了车，喝酒喝得就不痛快了！”
“你怎么不开车呢？”
“这不是刚提的车嘛？花了个小50万元，给老婆买菜，练练手。”
“歪哥，你这大手笔啊！买菜车都要用上这么好的车？”
“唉，小意思了。有了车子，平时，接小孩，上街买菜，在小区，家长面前，挣足面子，别提多高兴。要不然，整天说你这不行，那不行。”
“了不得，了不得！”
牙擦苏和歪头哥在车厢里互吹互舔，车厢里全是他俩个的声音。
其他乘客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
终于，旁边的西装男实在忍不了这吹牛逼的场面。
“呃，呃！”西装男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大背头，清了清嗓子，开场道：“额，小陈啊！你现在在哪里？”
“你在东门？”
“你现在赶紧开车过来，我现在要和两位马总开会，马总现在已经从杭城出发了。”
“什么啊，来不及？”
“不是，你开车送我去香格莱拉顶楼的飞机坪。早上陈机长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说话间，车厢里乘客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向这位西装男，心里不由赞叹，“哪位大佬，如此低调！”
“这位大哥，真是大佬啊！”牙擦苏奉承道。
“大佬，不敢！小弟就是一打工的。”
歪头哥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大哥，你说的两位马老板，一个是企鹅集团，一个是那个巴巴集团的？”
“是啊！”
“那是要谈不小的生意啊！”
“小生意啦！也不过是第二次合作！”
“之前是在消费板块合作，现在响应国家号召，回收核弹头！”
“牛逼啊！我的兄弟！”
牙擦苏的嘴巴张成O字形，半天说不出话。
还有一个站，就要到江都市殡仪馆，叶知听着这几个鬼崇吹牛有些头大。
公交车上的电子线路导航图闪着红灯，提前下站需要按下车按钮。
牙擦苏和歪头哥除了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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