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的犹豫,被陈循看在眼里。他急中生智,他连忙上前奏报。
“启禀郕王殿下,前日出使瓦剌的岳谦从也先处回京。他带来了天子口谕,说宗庙祭祀不可久废,郕王年长又有贤才。天子言,郕王可继承大位,侍奉宗庙。”
岳谦这个时候也是懵逼。
他那天才和重臣们争执剧烈。重臣们不愿意给瓦剌送去金银,而岳谦则是力主贿赂瓦剌,然后接回皇帝朱祁镇的。
那一日在内阁之中,喜宁、岳谦乃至孙太后,都是口口声声说要和瓦剌恢复通朝贡,把皇帝给换回来,好让瓦剌太师也先把朱祁镇给放了,让他回来继续做大明的皇帝。
这才过来不到三四天的时间而已,朱祁镇怎么可能就连他的皇帝宝座都不要了,还拱手相让给朱祁钰?
关于这件事情,朝中不少大臣也都是知道的事。
也只有陈循,敢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在此时此刻,百官们都知道其中的厉害干系,自然也就没人站出来,拆穿陈循的谎言罢了。
无中生有,满口胡言!
岳谦虽然心里这样想,可是他却不敢站出来反驳陈循。
岳谦心里可是清楚的很,沉默不一定无罪,反驳可是会搞不好就要掉脑袋的!
朱祁钰也没料到作为内阁大学士的陈循,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假传圣旨。
朱祁钰心中想着,要是陈循的这套把戏被人拆穿了,那么自己也就更加的没有颜面,更加的难以做人!
朱祁钰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比起之前又黑了起来。
陈循知道朱祁钰知道,也知道一些大臣知道。
抬起头来在人群之中缓缓的扫视了一圈过后,最后陈循的目光,落在了出使瓦剌的岳谦身上。
只听见陈循厉声一喝:“岳谦,你还不当众再把说一次,现在不出来,更待何时!”
“说什么?”
岳谦则是一脸的茫然,他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陈循来玩穿帮的时候,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钻进了百官的耳中。
“陈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当着百官的面。把那日天子的口谕,再朗诵一遍!”
百官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缓缓从后宫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人,岳谦是认识的。
那一天在内阁,就是这个少年一直在反对给瓦剌送去金银。
这个少年,就是于牧。
岳谦唯有苦笑一下,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必定要做“帮凶”了。
“朕误信奸佞之言,遗祸社稷。幸亏朕弟郕王,人中龙凤可堪大用。宗庙祭拜,当由他前往替代。天子之位,亦传于他延续。”
岳谦这是迫不得已,他只能胡乱的编造了朱祁镇的口谕。
于牧这个时候也走到了百官之中,来到了朱祁钰的下方。
“皇帝心系大明,不忍百姓陷入刀兵苦难。皇帝待郕王以友爱,郕王怎么可以爱惜自己的羽毛,而做出让皇帝心寒之事?”
“尧舜禹汤,华夏始祖多有禅让之举。非是以血缘亲疏,而是以道德才干。天下,有德者居之。”
“如今皇帝已下口谕,郕王理所应当入主皇城,以全兄弟之情,以解苍生倒悬!”
于牧也不管百官会怎么看待,他只知道朱祁钰今天必须登上皇位,不然群臣不好后退,就连大明江山也没了主人。
朱祁钰还是摇头。
“皇兄身陷囹圄,本王当图谋早死解天子之难,迎接其回国以奉祖宗祭祀。若我此时取而代之,是为不忠。”
“吾皇侄尤在,当由他进位九五。本王若是不顾道统传承,是为不义。”
“本王才疏学浅、德薄恩寡,唯恐君临天下以后,不能造福万民。此乃不仁。”
“太后居于皇城,她无懿旨下诏。本王登基,法理不通。这是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事,本王是万万不敢去做的!”
朱祁钰更是从宝座上面站了起来,转身就有要离开的意思。
于牧哪里肯让朱祁钰走开?
只见于牧向着兴安投去一个眼神,兴安在心领神会后,他快走两步来到朱祁钰的身边,然后也不顾上下尊卑的,一把紧紧的拉住了朱祁钰。
朱祁钰哭丧着脸:“众卿家,莫要害我!”
这一次百官之中无人再行劝说之言了,他们在重臣们的带领下。只是三跪九叩,口中满是劝进的话。
“臣等恭请郕王殿下早登大位,以正国家大事,以定天下人心!”
朱祁钰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却被人给打断了。
“你身上流着太祖太宗的血脉,你可是大明朱家的男儿。国家危难之际,你岂能袖手旁观。”
一个女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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