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的东昌府,城东的叶家宅院中,叶增的父亲叶茂德站在府内明德堂中,他的身旁一个妇人不住的抹泪,“我可怜的增儿啊,怎么这一去就去到了大堤上,咱增儿何曾做过这等粗活啊……”
叶茂德此刻也是心烦意乱,叹了一口气道:“我差人打听了,这是左提学的提议,除了老弱病幼留在考院其余都去上了大堤,提学大人都去护堤了,增儿作为门生怎能不去!还有,新秀才们都去了,你让我去叫回增儿,那以后他如何与同年相处!”
看到自己的夫人还在哀哀的哭,叶茂德扶起了她温言道:“不要担心了,刚才有家里人来通报,增儿在大堤上并无大碍。还有提学大人和大哥有旧,想来也是会照顾一二的。”
听到这,叶茂德的夫人也知道当真是不能将叶增叫回了,止住了哭声,看着天空暗暗祈祷大雨快停。
……
早上雨势稍歇,马颊河大堤迎来了新的一天。
从量杆和各处“消息树”传来的消息,河水并未涨,稳定在了离岸三丈处,得天之幸,整整一夜虽有小惊但无大险。
物资的运送还在继续,巡逻队还在这段二十余里的大堤上来回巡视,只要雨还未停就不能放松警惕。
“浚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站在大堤上张籍看着宽阔的河面,奔腾不羁的河水,心中蓦然浮现出《诗经》中的句子,三皇五帝之时,古人何以治水?整个华夏文明的发展史就是在于这条大河的奋斗史。
忽然,不远处仿佛炸了锅一般,声音突然沸腾,不少人连滚带爬的四散而开,几声凄厉惊恐的叫喊声响起:
“涌水了!涌水了!”
这段堤岸早先来看算是一处比较安全的所在,所以有经验的巡逻和老河工们并未在此处,人群之中并未有熟悉护堤事宜的,两个在此处的监工衙役也被吓得傻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人群中没了主心骨。
乍一听到人们的呼喊,张籍心中也是极度恐慌,难道要溃堤了,难道要溃堤了!霎时间脑海中后世电视新闻里见过的洪水破堤冲来的骇人场面纷沓而至……
堤破了,
自己要死在这里么……
我才刚刚考中秀才……
我还没回家看爹娘……
我还没回去见十娘……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突然张籍忽的想到,后世的临清作为东昌府的属地,自己经常和朋友马颊河钓鱼,在马颊河碑志上并未见到明时有溃堤的记载!
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张籍心神陡然一定,看着周围四散而逃的人群,张籍立刻对身边自己这队秀才们大喊道:“别愣了,别愣了,快快推车子,背沙袋,堵上涌水洞。”
郑泰等人刚才被惊得茫然失措,他的一身力气在大河面前极为渺小,但接连两天听从张籍的命令,秀才们下意识的就按照张籍命令去推车,搬砂石麻袋……
张籍随后冲向两名监工退了他们几把喊道:“快起来,约束人群,约束人群……”
随后张籍站起身来跑到一个砂石车上,嘶哑着嗓子大吼道:“都别跑,都别跑,现在涌水洞不大,还能堵,还能堵!要是堤破了谁也跑不过大水……”
今天早上雨并不大,只有呼呼的风声,张籍嘶哑的声音在这边大堤上回荡。
监工也缓过神来,拖着鞭子舞着呜呜的鞭哨,约束着民夫们。民夫听清了张籍的喊话,也看到了搬运着麻袋,推着砂石车,向涌水处冲去,人的心中都有从众心理,随之也安定了下来,参加到了救援中。
刚才的事情说起来多,其实也就不过五六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对张籍来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周遭所有民夫或扛着麻袋,或推着石车,或拖着草排字往涌动处跑去,张籍也跳下来了大车,向涌水处奔去,他要去观察一下涌坑水情。
这是一处约有三丈见方的堤角,泥泞的地面此刻犹如长征路上的“草地”,一走水一冒。指头粗的树枝插进去,水便贴着树枝直往上喷。刚才便是有一个民夫拄着木棍一脚踩了进去。现在已是碗口大小的水柱向上喷涌了。
不好,得赶紧堵住!张籍向身后呼喝几声,指挥着人们向坑中填埋砂石,可是眼见着砂石麻袋堵上又被冲开,张籍急了大声喊道:
“不要一个一个搬了,就近挨个传,那边过去几个人快去推大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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