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眯了眯眼睛, 安静地等着这位秦仙长的回话。
话筒那边却寂静无声，毫无反应。
顾止不由从沉闷的胸膛里呼出了一口气。
他与这秦北同是天涯沦落人，惨得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里，顾止整个人仿佛活在噩梦中一般。
前天晚上，他的楠楠连发了数条微信给他。
大段大段的文字看得顾止脑子空白、不知所措。
他略略扫了两眼手机屏幕后，立刻关掉了微信, 再也没敢打开。
顾止甚至记不清楚他的小师姐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要他了。
怎么会这样呢？
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顾止克制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是不是他那禽兽哥哥又对他做了什么？
他哥威胁了他？还是强迫了他？
这厮还是个人么？！
顾止怒不可遏。
没错, 顾止对秦楠在微信里的说辞，半点都不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
他和秦楠曾在天道的见证下，许下了一世的诺言。
楠楠对他的情意，天地可鉴, 日月可昭。
人会说谎，但老天不会。
楠楠只愿与他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顾衍他又算个什么玩意？
如此想着，顾止便于昨天夜里直接找上了他的禽兽哥哥。
他堵在顾衍面前，沉声质问了他, 辱骂了他，也劝说了他。
何必呢？
这天下男子何其之多？
何必独独惦记着自己的弟妹？！
顾止本以为他这番话说完, 顾衍至少会有几分羞愧。
岂料顾衍在怔了许久后, 竟莫名地勾起了嘴角，他低声问道：“他......真跟你说了？”
顾衍整个人似乎都松懈了下来，眉宇舒展开来，神情柔和。
一双清透的桃花眼微波荡漾, 似是满含情意。
片刻后，男人才勉强敛去了唇边的笑意，他微微垂下眼眸，叹息了一声：“抱歉，小止。”
小止？他还有脸喊他小止？
顾止只觉得一团怒火梗在胸口，憋得不行。
顾止抬起头，一双妖瞳里全是刺目的绯红，他幻化成原型愤怒地一跃而起，一口咬上顾衍的脖颈。
小狐狸锋利的牙齿顷刻间便割破了对方的皮肉。
顾止收紧牙关，口里全是自己血亲的味道。
“唔......”男人闷哼了一声，他眼神恍惚，脸色逐渐泛白，却并未还手，只语气沙哑地再次说了一遍，“抱歉，小止。”
顾止到底没下去死手。
他离开顾衍家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很冷。
....................
顾止没杀死他哥哥，这不代表他放弃了他的秦楠。
他会让顾衍知难而退的。
那该怎么做呢？
顾止思来想去，忽然记起了那位玄天剑门的小道长，顾衍的道侣秦北。
是的，这几千年来，他那禽兽哥哥虽然暗地里强占了自己的弟妹，但表面上他与这秦仙长才是恩爱幸福的一对儿。
顾止不只一次地窥见他哥是如何不分昼夜地玩/弄着那个美好的青年。
说到秦北这个人，顾止不由神情一顿。
他之前曾怀疑过这位秦仙长是否就是他家楠楠。
毕竟他们两都姓秦，一南一北又十分对称。
不过，顾止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不提别的，单是有一回，他曾在一天之内见过楠楠和秦北这两人。
那天早晨，他待在鸟语花香的碧云阁，师姐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邀他一起去踏青野餐，增进情谊。
顾止度过了幸福而不性福的一天。
当晚，他一时兴起去了合欢宗的领地，打算探望探望他的孤寡老哥。
顾止避开了所有合欢宗弟子，悄悄蹲到了他哥院子的外面。
十分不巧，他哥似乎正在“办事”。
顾止无所事事地在院子边听了一会儿。
房间里全是年轻人忍耐不住的喘息和呻/吟，低低地呼喊着他哥的名字。
这要是他的师姐......
这人要是.......
顾止猛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
不可能的。
他们上午才一起踏青野餐，师姐怎么可能转头就和别的男人野/合？
不可能的。
可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顾止便克制不住心底灼热、酸涩的怒焰。
秦北要真是师姐.......呵。
干死他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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