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抬起头看着张哈子,虽然光线很暗,但我却能清晰的看见他的样子,一如我五年前见他时那般。这五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鼻梁上的那副眼镜外,再没有其它不同。
他就是我印象中的张哈子,看上去是那么真实,那么熟悉。
想到这五年来,张哈子一次又一次的庇佑我,这次就算他是阴人幻化欺骗我,我也认了!
于是我缓缓放下手,打算按照他说的,跳进那坟坑里躲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看了一眼张哈子,然后又看了看早就从车里下来的吴生,仅仅只是一眼,我就再也不管不顾,拔腿就朝着远处那两道光柱跑了去。
任凭身后的吴生和张哈子怎么叫我,我头都不回,也不做任何应声,就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跑了好一阵之后,我侧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吴生和张哈子已经追了上来,而且速度极快,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他们给追上。wap.biqupai.com
我卯足了劲儿,在这乱葬岗里没命的往前跑,就连胸腔里已经开始刺痛,我也不做任何停留,只顾着往前跑。
眼看着那光柱越来越近,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了落了下来。这时我再侧头去看,结果就发现张哈子的脑袋就立在我肩膀上,面无表情,如同一具死尸!不仅如此,在我的另一个肩膀上,还立着吴生的脑袋!
我被吓得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结果却被一双大手,一双有温度的大手给接住,紧紧掐住了我的手腕。等我去看的时候,发现正是戴着墨镜的张哈子。
只见他将我扶起之后,在我两侧肩膀上各自扇了三下,然后才劈头盖脸的骂我讲,你屋个仙人板板,睡个瞌睡,都能把自己滴魂睡走老?你脖子上戴滴镇魂铃是配相滴迈?
我不明白张哈子在说些什么,只能是讪讪一笑,然后侧头看了看左右肩膀,发现上面的两颗死人头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我才发现,吴生把车停在了回龙地的外围,根本就没有开进坟堆里。还没等我细看,我就感觉到手指上传来钻心钻骨的胀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了指甲里,一个劲儿的要往外钻一样,生不如死!
这种剧烈的痛苦,直接让我差点晕死过去,恨不得把自己的双手给剁掉。我手里没刀,想到张哈子就在身前,便伸手去夺他身上的篾刀。
结果刚有这个念头,就发现我的一双手腕早就被张哈子给死死钳住,不管我身体如何挣扎反抗,我的双手始终稳稳的立在张哈子的面前,纹丝不动。
这时吴生走了过来,用手里的一根画笔在我的手指头上一缠一绕。
灯光下,我这才看见,我的双手里尽是发黑的泥土,手指缝里更是被塞满了,有的指甲盖甚至都已经翻了过来。那剧烈难当的胀痛,就是被这些泥土给弄的!
难怪之前在回龙地里,那个假的张哈子不准我闻自己的手,因为这么多泥土塞在指甲缝里,手上还裹满了这么多泥土,我肯定能闻出泥土的味道来。但关键是我根本没有碰到过泥土,手里怎么可能会有泥土味?
有了这个破绽,我肯定会发现不对劲,所以里面的那个假张哈子才会阻止我闻自己的手。
就在我疼痛难忍的时候,我看见吴生手里的那根画笔里滴下来一滴滴黑色的墨水,准确无误的滴尽了我的手指甲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黑色的墨水渗进泥土里后,指甲里的泥土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掉。
随之消散的便是那钻心的疼痛,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最后酥酥麻麻,再到最后像是被微风吹拂一般,在没有任何痛楚。
而吴生并没有停下,而是用那根画笔在我的指甲盖上画了一笔,那翻过来的指甲盖瞬间恢复如初,再无任何疼痛感。
看着这神乎其神的本事,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我急忙问吴生,这是什么匠术?
他说这是他们吴家的画皮画骨,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多大的伤口都能给他画的完好如初。当然了,这也要根据画匠的实力来,并不是只要学会了画皮画骨,就一定能把伤口给画好。就好像不是学了写字,就一定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一个道理。
手指上的痛苦解决了之后,我这才有闲心去思考之前张哈子说的那句话,于是我问他,什么我睡个觉都能把自己的魂给睡走?我脖子上不是有镇魂铃吗?难道也没震住?
张哈子讲,要是正常戴在你脖子上倒是能震住,但是架不住你睡觉滴时候,脚上头下,把镇魂铃都搞到老鼻子上头!
我有些懵,我睡觉的向来安静,根本不会乱动,更加不会在车上摆出脚上头下的姿势来。毕竟车后排才多少地方,怎么可能摆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来?
吴生讲,如果不是这样,你的魂怎么会比我们先到乱葬岗,又怎么会在乱葬岗里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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