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远没有动, 始终盯着石门方向。
他的神识笼罩在破晓峰之上，即便隔着厚重的石门，也能感觉到门的动静。
门的人,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作一道剑光向着前山而去。
赫远死死盯着石门，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色彩斑驳的幻觉。他仿佛又回到数百年前，眼睁睁看了师尊剖了他的道骨。
赫远并不觉得痛，他只是不明白，不明白师尊为何会么做。
可那时的师尊, 没有给任何一句解释, 直接离开了太玄宗。
当时的赫远, 就是般无能为力的趴在地上, 看着程沐筠的背影。
他的确是恨得刻骨铭心, 甚至差点因废了。
后来, 他从药峰耿哲师伯口中, 得知了师尊同魔修的血海深仇。赫远依旧恨，却又有些理解,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
如天真到愚蠢地在师尊面前说出那句“魔修又如何”，赫远开始恨自己，对师尊却是感情复杂。
即便程沐筠已经堕魔，赫远却相信他的师尊，有其他打算。
师尊应当是为了卧底魔道, 之后会暗中联系他，同正道一起彻底魔修拦在结界之，不让九州界众生被魔修祸害。
怀着样心，赫远放下不解放下怀疑，从头开始修炼, 以惊人的速度在千年一次的结界破裂之前结婴。
没想到，他的师尊，依旧不需要他。
在正魔战场之上，程沐筠只看了他一眼。
再之后，赫远只看到他的背影，看到他一人一剑，同魔道十尊同归尽。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赫远的眼睛中泛起一点点血丝，体内真慢慢压抑不住。
他捏着破晓剑的力道越来越大。剑修锻体，寻常刀刃难以破其皮肤。可是赫远用了几乎千年，也锻了几乎千年的破晓剑。
掌心的伤口几已见骨，眼见着就要将赫远的掌齐齐切下。
就在时，两道剑光落在破晓峰之上。
正是掌门和耿哲。
耿哲二话不说，一推开石门，然后看到了端坐血泊之中，眼见着要失去理智的赫远。
洞府之中的地面微微发亮，耿哲上的一枚符纸也呼应着发亮。
耿哲二话不说，掏出一枚丹药就塞入赫远口中，掌门也在同时输入灵。
赫远的情况稳下来，握住破晓剑的慢慢松开。
耿哲起身，道：“你次居然勉强控制了心魔？看来果然是遇到贵人后有所进步啊。”
他中的符咒，能感应到赫远的状态，以便在对方心魔爆发之时，采取恰当的措施。
话虽如，前的几次心魔爆发，赫远都是直接发狂。耿哲根本就不敢靠近问道峰或是破晓峰半步，只能开了结界避免无辜弟子闯入惨死。
一次，是唯一的一次堪堪控制，能让他来得及助赫远压制下来。
赫远沉默。
耿哲又问：“你的宝贝徒弟呢？怎么不见人影？”
二十余年，他已经默认赫远和弟子郁钧是绑的，反正只要郁钧离开破晓峰，赫远会跟随其后。
情况很奇怪，但也能用有利控制心魔解释，他和掌门倒是从来未觉得有何不妥。
赫远还是没回答，而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赵黎是谁？”
赫远恢复理智后，在想郁钧为何忽然提出要离开。然后便想起郁钧说的，顾兰九要结契之事。
郁钧很关心顾兰九，似乎也很在意顾兰九和赵黎结契一事。
其中，和郁钧忽然决要下山历练，究竟有什么关系？
掌门：“你说赵黎？就是次门派大比的首名。师兄你也太不闻窗事了，上次门派大比你中途走了，次……”
掌门的话没说话，就听赫远道：“我中途……离开？”
掌门点头，“是啊，正是最精彩的时候，你突然就走了，像是感应到什么异状，我本以为又是魔修，之后你却又没什么表示。”
赫远微微皱眉，想起那天的事情。他只记得门派大比，然后自己在后山密林中醒来。
赫远以为是自己又心魔爆发，短暂失去记忆。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样。
如真是心魔爆发，掌门不可能会放他就么离开。那当初在密林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依旧和郁钧有关？
他起身，道：“多谢师伯，掌门师弟，我有事离开。”
赫远很快到了问道峰，他直接进了洞府，入了密室，停留在了冰墙之前。
冰墙中的“程沐筠”依旧如同睡着一般，闭着眼睛，睫毛上结着一层白霜。
赫远抬，碰触到冰墙之时，指有些微微抖动。他一咬牙，猛地推开冰墙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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