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居然一招之内,以本身受创为代价,让一滴血溅到了自己,满足了他那句碰到毫厘都算胜。
鬼谷子对于这个结果,深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蒯彻,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蒯彻从死死地盯着盖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老老实实地交代出他知道的消息,“申请刺杀的人,名为缭。秦王政十年入秦为客卿,如今已是秦廷上卿。”
缭?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个刺杀主谋没有超乎陆言的意料,但是棘手程度不会因为蒯彻的一句话有所改变。
缭是秦国的上卿,除非把蒯彻这个凶手绑了带回去秦国,并且找出缭计划刺杀的证据,否则难以将他定罪扳倒。
盖聂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目光就盯上了蒯彻,“师父,身为此案的刺客……”
鬼谷子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盖聂的请求,“好了,秦国以法立国,蒯彻若被你带回秦国,不死不足以体现法的威严,为师是不会允许的。
你看,即便是知道了主使者,没有直接的证据,你依旧不能将其拿下,甚至于这件事,你们还怎么向秦王答复,都是个大问题。
盖聂,你如今已经站在凡人剑道的巅峰,为师最后送你一句话,不要让世人拖累了你,你的未来在苍天之上。”
陆言顿时惊叫出声,“前辈?!”然后左看右看,密道中已经没有了鬼谷子和蒯彻的身影。
“师父……”盖聂眉头紧锁似乎还在考虑量鬼谷子话语中的深义。
一时间,密道内只有烛火幽幽地在跳动,还有两人细微的呼吸。
陆言沉寂了一会,主动开口问道:“这件事,该如何回报大王,你想好了吗,盖聂兄。”
“……”
回答他的,是盖聂的一阵沉默,显然,他也没有想好该如何答复嬴政。
关于鬼谷派的内幕,就不得不扯上苍龙七宿,陆言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可他似乎从来没有跟王上提及过,这……
在盖聂的衡量中,陆言此举某种程度上就是欺君,嬴政就是再大的气量,也难以容忍有人期瞒他,更何况是苍龙七宿这影响天下的力量它确实存在。
沉默思索无果之后,盖聂问道:“先生想要盖某如何回复王上?”
陆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身子依靠在密道的墙壁,“如实禀报吧,七国就在一统之时,苍龙七宿这件事继续瞒下去只怕是会更麻烦,所幸趁这次,让大王知道前情后果。”
盖聂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表情,了然地点头,“所以,刺杀一事,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盖某便言止于师弟蒯彻。”
“嗯,该是如此。”
陆言明面上不会再深究缭这件事,但内心早就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缭这个人在秦国并不十分引人注目,陆言、李斯的光芒都远远在他之上。但凡是大战决策,嬴政从不会忘记把这个人叫上一起参详,这足够表现缭这些年在秦国走得如何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安分守己的敌人,比那些明目中的政敌,要可怕得多。
这老不死的东西,山东士子闹事绝对就是你暗中挑拨起来的,还有具霜……
陆言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几阵,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突兀地提起了一个人,“盖聂兄,对于赵高这个人,你留意得怎么样?”
盖聂的思绪动得飞快,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用意,“赵高?!先生的意思是,那些暗中之人找上了赵高?而且在几年之前你就知道此事,所以才让盖某暗中注意。”
陆言点头,“不错,赵高这颗棋子,若用好了,就是一个强有力的杀招。几年前,我杀死他们的天字一等破月,验证得到的消息。所以,才会让你留意此人。”
盖聂先是回想了一阵,然后慎重其事地说:“赵高,此人相伴大王左右,性情如何盖某不敢断定。非要说的话,如今他的武功,只怕不在你我之下。”
“嗯?”陆言顿时咦了一声。
当初自己初到咸阳,在作《秦字典》的时候,赵高给自己打下手,那时对方的武功修为在他眼里清晰可辨。
这几年的工夫,陆言、盖聂的武功进境绝对是天下最顶尖的几个人,赵高居然能够后来者赶上,难道他是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
一个整天侍奉在秦王左右的宦官,他修炼的时间极其有限却有这种恐怖的进境……
陆言问道:“难道王宫内部培养人手的资源,都倾向于他一个人了吗?”
“不,恰恰相反,王上最喜爱的书法、弈棋,甚至是音律,赵高通通有所涉猎,皆有独到之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也是我特意说起武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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