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待等赵弘润刚刚起床时,就听宗卫种招禀报,说是卫公子瑜已在他的书房等候许久。
于是,赵弘润遂带着雀儿来到了书房,正好看到卫瑜正在打量墙壁上的字画,遂打招呼道:“表兄昨日在府上安歇的可好?”
卫瑜笑着点头。
可实际上,他昨晚在王府里的东院厢房内辗转反侧了大半宿。
倒不是说肃王府的厢房条件太差,而是卫瑜一直在纠结昨晚在花园里小酌时与赵弘润这位表弟的谈话。
虽然卫瑜对赵弘润这位表弟很有好感,但是对于后者奉劝他莫要再追究某些事的建议,卫瑜心底却颇为抵触。
因此,最终卫瑜决定,还是莫要与这位表弟太过于亲近,免得日后为难。
见赵弘润走到书房内,卫瑜拱了拱手说道:“贤弟,愚兄是来辞行的。”
赵弘润闻言一愣,说道:“表兄,莫非是小弟招待不周?”
卫瑜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这位表弟哪里是招待不周,分明就是太热情了,热情到他隐隐有些担忧将来。
毕竟在卫瑜看来,他卫国日后想要脱离依附魏国,那么肯定会与魏国发生矛盾,搞不好日后两国还会发生战争,因此,此时彼此保持距离,其实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这是心底的这些话,他不好对赵弘润直言。
“哪里。”卫瑜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贤弟,愚兄此次前来大梁,终究是作为质子而来,应当住在朝廷为我安排的「质子府」……”
赵弘润当然清楚这种事,只不过在看他看来,眼前这位表兄似乎还未放弃追究先前那场战争中南梁王赵元佐以及户牖侯孙牟、苑陵侯酆叔等人的某些行为,似乎仍未学乖放弃抨击魏国的朝廷,这就注定这位表兄在大梁要遭受教训。
而他挽留这位表兄住在肃王府里,其实就是想帮他一把而已——若是期间他能够劝阻这位表兄不再胡说八道抨击朝廷,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想到这里,赵弘润委婉地说道:“表兄,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住在我府上较好……”
卫瑜闻言摇摇头,笑着说道:“还是不了,贤弟府上正在筹办婚事,愚兄就不叨扰了。”
来回说了几遍,见卫瑜还是不听从自己的意见,赵弘润亦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卫瑜领着妻妾儿女离开。
相送到府门外时,赵弘润看着卫瑜的妻妾儿女乘上了来时的马车,意有所指地说道:“表兄,若是日后在大梁住得不便,不妨派人知会我。”
“那就多谢贤弟了。”卫瑜拱手施礼,不过看他表情,赵弘润就知道这位表兄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卫瑜的马车缓缓驶离,前往礼部本署,一同出来相送的宗卫高括冷笑着说道:“真是不识好歹,亏殿下还有意拉他一把……”
听闻此言,宗卫穆青好奇问道:“怎么了?难道会有人故意为难这卫瑜?”
高括冷笑着说道:“我前几日就听到风声,一些人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卫瑜,叫他再胡说八道、抨击朝廷……我看这卫瑜啊,要吃苦头。”
赵弘润听到身背后高括的话,皱着眉头回头问道:“何人放出来的消息?”
见自家殿下询问,高括抱了抱拳,严肃地说道:“是礼部左侍郎朱谨。……若无意外的话,朱大人多半是要当这个「恶人」了。”
赵弘润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良久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说罢,他就转身返回了府内,这让雀儿微微有些吃惊。
待赵弘润返回书房之后,雀儿忍不住欲言又止地问道:“公子,有朝廷的大官要针对您的表兄卫瑜,您就……”
仿佛是猜到了雀儿的心思,赵弘润摇摇头说道:“礼部左侍郎朱谨,我与他不曾打过什么交道,但也晓得,这是一位刚正耿直的朝廷命官。……其实并非是朱谨要针对卫瑜,而是礼部要教训卫瑜。”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这件事,我不好插手。”
确实,只要卫公子瑜还不肯认错,仍要坚持抨击朝廷的种种所谓的‘失策’,那么,大梁朝廷就注定不会给卫瑜好脸色看,虽然不至于加害卫瑜一家五口,但在生活起居上故意刁难,这是在所难免的。
虽然赵弘润与卫瑜有表兄弟的亲份,但这件事,他还真不好插手干涉。
除非卫瑜愿意「悔改」。
想来,礼部左侍郎朱谨放出那个风声,一方面固然是让人明白礼部对卫瑜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前与赵弘润打个招呼。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那样,大约半个时辰,等卫瑜带着妻妾儿女以及几名护卫来到礼部本署时,就遭到了冷落。
按理来说,以卫瑜他「卫公子」的身份,哪怕礼部尚书杜宥不亲自出面接待,好歹也会有左侍郎朱谨与右侍郎何昱二人出面接待。
但事实上呢,卫瑜一家五口与几名护卫,在进入礼部本署后,就一直无人接待,署邸内的小吏在送上了茶水后,干脆就对卫瑜等人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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