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预想,如果把百米以内的攻击任务交给尚无法远程攻击的火炮,发射一轮实心铁弹,那么,骑兵冲锋的阵型势必会被打乱。
借助于拒马阵的掩护,如果炮营能够再发射一轮霰弹的话,嘿嘿,李中易也就很满足了!
“唉,可惜了!”李中易摇头叹了口气,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异常骨感,好事毕竟多磨,火炮正式亮相的初啼,竟以炸膛告终,实在是令人大感遗憾。
杨无双察觉到李中易的兴致很是不高,正欲劝解一番,却见李中易扭头吩咐李永堂,“按图索骥,查清楚这门炮车的铭号,把负责的高丽奴们都杀了,拖到乱坟岗去喂野狗!”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这些高丽奴的脑袋硬,还是老子的刀子硬?”李中易的眼神阴狠之极,李永堂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为了造出合格的炮车,炮营的高丽奴们已经被砍掉了两百多颗脑袋。
杨无双听了这话,不由大为吃惊,难以置信的望着李中易。虽说是慈不掌兵,可是,李中易并非是嗜杀之人,军营之中的违纪军汉们,除非是抗命等必死的罪过,所受的惩罚大多以军棍为主。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杨无双诧异的眼神,滥杀无辜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事故之后的倒追责任,却是必须的制裁手段。
军器,尤其是至关重要的火炮,一旦在作战之时炸膛,不仅仅是死伤炮营官兵这么简单,还很可能使军心动摇。请回答二零一四
就算是李家军素以守纪律不怕死著称,如果临战之时,火炮频频炸膛,那么,只怕是敌人还没冲锋到近前,自家的阵地倒想乱了。
将军难免阵上亡,瓦罐难离井边破。刀枪箭矢不长眼,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冷箭射死,或是被冷枪扎死。
问题是,杀敌牺牲,那是死得其所,丰厚的抚恤待遇,让大家基本上没有后顾之忧。
然而,因为火炮炸了膛,导致的死伤,勇士们难免会有私心杂念:那岂不是冤枉之极?
随着带兵日久,李中易自己也意识到了,他的心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狠。
质量就是生命,与其砍下自己同胞袍泽的脑袋,不如索性废物利用,借高丽奴们的人头一用。
谁说杀人没用了?李中易拿下的那座统万城,便是赫连勃勃大王借用汉人奴隶们的脑袋,筑成的大漠第一坚城,也是这个时代的第一坚城。
锥入城墙一寸,即杀光修筑这面墙的所有工匠和民夫,这的确十分的血腥和残忍。但是,效果却是极其明显的,不然的话,为啥叫作统万城呢?
就目前而言,火炮的炸膛事故虽然层出不穷,但是,越来越光滑的火炮内膛壁,越来越标准的铸炮泥模,这些短期内取得的巨大成果,也全都建立在高丽奴们的脑袋之上。
没等杨无双琢磨通透,李中易的第二道指令已经下达给了李永堂,他挑起眉头,冷冷的说:“监督这组炮车的军官,每人降一级,罚俸一年,士兵罚俸一月,命他们待罪立功,以观后效。”
李永堂心里暗暗一叹,自从参与造炮之后,整个炮营的军官们,包括他本人在内,惩罚最轻的都被降了两级使用,并被罚了两年多的俸禄。
“喏。”李永堂神色凛然的应了喏,他现在是都头级的代理指挥使,继续降下去,只怕会被降为队正级。
不过,李永堂心里,李中易一向是赏罚分明的性子。主公有言在先,只要火炮的质量合格堪用,不再继续炸膛,他们炮营中有功的官兵们不仅会官复原职,更可能被破格提拔两级以上。
“禀主公,一应的造炮记录都十分完整,末将这便回营,和工匠师傅们商议出错的地方,慢慢的改进完善。”
李永堂,原名李狗蛋,于河池从军前是个铜匠,因军功被李中易赐名永堂。
李中易之所以看中了李永堂,除了李永堂一直充当心腹近卫的身份之外,更主要的是,这小子不仅是个铜匠,而且心思细腻,耐得住寂寞。
话说回来,搞科研的人才,哪怕再聪明,如果耐不得寂寞,没有百折不挠的恒心,也不堪大用。
这次趁兴而来,败兴而归,李中易的情绪多少有些低落,杨无双等人的心情也可能好。
大家都没有想到,造炮的过程中,高丽奴们丢的是脑袋,炮营的官兵们失去的是职务等级和待遇,至于如此苛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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