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范质越来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王溥入政事堂的资历,比李谷早得多,这人呐,做宰相的时间一长,且不说手腕和眼力,但论气度方面而言,王齐物比李文素也要胜出不止一筹。
“文素公,李琼的家族势微,急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咱们嘛。”王溥喝多了鹿血,胸口里始终燃烧着一团雄雄烈火,他巴不得早点结束眼前的空谈,趁着回府之前,再与美姬大战数轮。
李谷也是个怪胎,他的家中虽然养了不少美姬,他本人却并不怎么好色。客观的说,这家伙喜欢大权在握,令万众瞩目折服的巨大成就感。
这恰好应了那句老话,哪里有巨大的压迫,必有相应的反弹力!
王溥从小家贫,如果不是跟对了人,别说随意玩弄美姬了,只怕是连娶老婆的银钱,都凑不齐。
李谷从小家境富裕,十四岁的时候,他便尝过了身旁美貌侍婢的滋味。其后,随着官职和权势的提升,李谷完全压制住了妻族的势力,只要他有猎色的想法,多的是想马屁的人,献美人儿上门供其享乐。
这人呐,无一例外,越缺啥,就越惦记着啥。关于这一点,古今没有什么不同,这是人性决定的!
李中易曾经借用过的一句名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如抢不到手!
这句名言,很好的诠释了王溥如今的心态,尤其是在他喝了不少鹿血之后,更是念想如同潮水一般,无论怎么遮掩,脸色渐红,额头冒汗。
“齐物公,鄙人无意中,听说了一件稀罕事。”李谷喝多了酒,熏熏然的感觉使他没有及时发觉王溥不断夹腿的小动作,“太后娘娘最近申斥过杜贵妃,告诫她不要挑拨今上兄弟之间的关系。”
“啊?竟有此事?”王溥不愧是天生的政治动物,李谷不经意间抛出的震撼消息,瞬间击溃了他积蓄已久的欲念,整个人猛的坐起,急忙埋怨李谷,“文素公,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早不说呢?”
李谷端起酒盏,对于王溥的小题大做,颇有些不以为然,他淡淡的解释说:“我也是偶然间得知,并不知道此事的真假,怎敢乱说?”
王溥双手撑在酒案上,上身挺得笔直,脸色都变了,急切的说:“如果此事当真,那必定会省了咱们不少的功夫。”
“哦,齐物公,这是为何?”李谷满是诧异的瞪着王溥,“那杜贵妃深处嫌疑之地,又是不通世事的深宫妇人,被符太后训斥几句……哦……不对……确实大有文章……”
李谷绝对不是笨蛋,只是他喝多了酒后,脑子有些运转不灵,反应也跟着迟钝了许多。
经王溥的提醒,李谷随即明白过味来,既然有传闻符太后和杜贵妃之间不和,这对于心怀鬼胎的他们二人而言,岂不正是天赐良机么?
“文素公,姓李的铜臭子虽然人品低劣,学识浅薄,倒也时不时的有金句冒出,比如说这一段话,就可圈可点……”王溥再次饮了口凉透了的冷茶,信口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哈哈,妙哉!”李谷驱除了部分酒意之后,反应比此前迅速得多,“以我之见,不如就让藏在暗处的门生,秘密联络杜贵妃母子。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杜贵妃的老父亲便住在大相国寺附近?”
王溥点点头,微微一笑,说:“杜贵妃的父亲杜成虽然封了侯,可是,不善经营,家用日间不足。今上继位之后,宫中的赏赐一日少于一日,杜家的日子也跟着越来越难过了。大约在三个多月前,杜成曾经托人来求我,想替杜家的长子在朝中谋个差事,我虽未答应,亦位明确回绝,如今倒恰好应了景,居然派上了用场。”
李谷抚掌大笑不已,抓过酒案上的筷子,凌空比划了一个硕大的巧字,接着叹息道:“一啄一饮,皆有天数。”
王溥不愧是个办大事之人,事情的进展有了重大眉目之后,他将心中的绮念彻底抛到脑后,略带兴奋的说:“事不宜迟,咱们必须好好的商量一下,派谁去接触杜成比较合适呢?”
俗话说得好,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王溥和李谷密谋了很久,直到快要宵禁之时,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李谷的府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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