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唐蜀衣释放出了心里的憋屈,这才重新梳妆打扮,更衣过后,出来见张嬷嬷。
东花厅,是唐蜀衣日常处理家务的主要场合之一,她命琴香领着张嬷嬷到这边厢吃茶尝点心,可以说是非常给面子的光彩事。
可惜的是,唐蜀衣哪怕对老太公身边猫狗都要格外的看重几分,却有人偏偏不识抬举,端着的架子竟然比这座大宅子里的女主人,还要胜过数倍。
“咣当。”伴随着清脆刺耳的瓷器落地声,东花厅内传出了张嬷嬷那粗鄙的叫嚷声,“好你个小浪蹄子,自己个儿偷着喝上等的好茶,却把这种猪都不吃的茶渣子拿来招待老身,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婢啊……”
原本伺候在唐蜀衣左右的健妇和婢女们,促不及防之下,全都给吓傻了眼,刁奴竟敢如此欺主?
紧接着,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有人义愤填膺的捋起袖子,便欲冲过去,打算当场拿下猖狂之极的张嬷嬷,狠狠的抽大耳刮子。
李中易一向以军法治家,唐蜀衣也跟着学了个三成,一记凌厉的眼刀横扫过去,身边的奴仆们马上就消停了,她们轻手轻脚的退到了游廊的下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唐蜀衣丝毫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她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贴身伺候的藕香,藕香随即心领神会的招手唤过负责洒扫的三等丫头木珠,拉着她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
木珠得了藕香的明确指令之后,随即掉头就跑,如同发了狂症的小红马一般,风驰电掣般直奔上房而去。
按照老李家的规矩,以唐蜀衣的掌家身份,她的身边照例配有四名一等大丫头,藕香便是其中之一。
藕香原本以为唐蜀衣既然作出了安排,为了避免惹恼了老太公,就该掉头返回。却不成想,她居然接到了唐蜀衣明确的眼神暗示,她要亲自进去,好好的会一会那位张嬷嬷。
“咳咳……”改为前边导引的藕香,在东花厅门前刚一露面,就看见张嬷嬷手下的一个粗使女仆,重重的连咳了好几声,显然是想提醒厅内张嬷嬷,唐蜀衣到了。
“哼哼,张嬷嬷,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泼妇,还能猖狂到几时?”藕香按下心中的极度不屑,冷冷的一笑,走到花厅门前,高高的仰起下巴,厉声喝道:“掌家夫人驾到!”
掌家夫人,这是琴香最早提出的说法,刚开始唐蜀衣还有些担心惹人眼红。
没想到,薛夫人知道了后,倒是蛮赞同这个新鲜的说法,并且当众发了话,“唐夫人掌家异常辛苦,传我的话下去,以后便以掌家夫人相称。”
薛夫人原本就是个懒得管事的性子,加上一门心思都用在了抚育一双儿女的身上,等闲不会对任何事务表态。她又特别信任和喜欢唐蜀衣,索性完全授权唐蜀衣掌家理事。
唐蜀衣得了老太君的正式吩咐,随即摇身一变,成了名正言顺的掌家夫人。
在东花厅内和张嬷嬷对峙的琴香,听见唐蜀衣来了,赶忙扭头跑出来,“婢子拜见掌家夫人。”
唐蜀衣瞧见琴香喘着粗气,额上冒出狰狞青筋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心里异常之欣慰,如此忠心护主的婢女,上哪儿寻去?
“老奴拜见夫人。”这时,张嬷嬷慢腾腾的走了出来,漫不经心的敛衽行礼,依然傲慢如故。
唐蜀衣暗暗摇头不已,李家的老太公一向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他老人家的身边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位猖狂跋扈的婢女呢?
“罢了。张嬷嬷是侍候过老太公的老人儿,从今往后,毋须如此多礼。”唐蜀衣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不动声色的给张嬷嬷戴了一顶高帽子。
“夫人是大郎的生母,又是老太君亲口吩咐的掌家夫人,老奴伺候老主人本是份内之事,哪里当得起夫人您如此的抬举?”张嬷嬷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异常恶毒,等于是在戳唐蜀衣的脊梁骨。
整个老李家稍微有些资历的老人儿,谁不知道李老太公其实瞧不上唐蜀衣的卑微出身?如果不是唐蜀衣产下了长孙李继易,搏了个极佳的口彩,李老太公恐怕不会那么快便抬她为妾。
琴香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规矩和禁忌了,抬起右腿就是狠命的一脚,将促不及防的张嬷嬷,踢出去一丈多远,跌得七荤八素,两眼直冒金光。
唐蜀衣暗暗叹了口气,琴香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终究没有沉住气。以唐蜀衣这么多年治家的经验,家宅之中的很多事情,剪不断理还乱,根本无法用拳脚来解决。
“琴香,好你个骚浪蹄子,竟敢动手打人,哎哟,哎哟,好痛啊,痛死老身了……”张嬷嬷躺在地面上,好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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