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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职权范围上说,李中易曾经任职的开封府,哪怕权力再大,也无权干预京畿巡检司的工作。
要知道,有权风闻奏事的御史台,一贯只看皇帝的眼色。皇帝使眼色让咬谁,御史们就会像疯狗一般,扑上去把那人撕成碎片。
只是,自从先帝驾崩后,首相范质通过手头掌握的人事权,先后在御史台内安插不少他的门生。
李琼就算是混得再挫,也是先帝托孤的政事堂八相一,京畿巡检司连个招呼也不打,公然抓了他的嫡孙,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阿耶,如果不是我的一个老部下就在京畿巡检司里当差,只怕是至今杳无音信。”李虎愁满面的望着李琼,心里别提多憋气了。
想当初,太祖健在的时候,李琼可谓是威风凛凛,声势逼人,别说抓了李家的嫡孙,就连李家的猫狗都没人敢惹。
如今,还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李琼人坐在政事堂里,亲孙子居然被抓了都不知情,如果说这背后没有内幕,打死李虎都不会相信。
“三郎啊,还是咱们家的七娘有远见啊,竟敢冒死逃家出走,也不肯嫁给豪门世家的无能之辈。”李琼望着面现惭色的李虎,不由慨然长叹,他出生入死几十年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将来很可能要靠七娘子此前的壮举,帮着绵延光大了。
“阿耶,要不您去求求范相公,请他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放安国一马?”李虎毕竟心疼自己的亲儿子,眼巴巴的望着李琼,两眼一眨不眨。
李琼闷闷的冷哼了一声,眼瞅着老实巴交的李虎,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竟然还没开窍,他恍惚间眼前猛的一黑,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再也缓不过来了。
李虎发觉老父亲神态不对,被唬得不轻,赶忙奔上前,扶着李琼的腰身,连声召唤下人去请御医。
李琼缓过劲后,厉声喝道:“老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请什么御医,都给老子滚回来,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李琼被扶到榻上,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后,看着依然一脸懵懂的李虎,不由悲从心中来,“七娘子若是个儿郎,该多好啊!”
李虎老脸猛的一红,他就算是再老实,也知道老父亲对他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阿耶,您知道孩儿老实得没救了,该怎么做,你吩咐一声也就是了。”李虎懊恼的摸着后脑勺,他的个性就属于坚决的执行派,李琼指东他绝不会朝西。
至于怎么决策,李虎的九窍之中,只通了一窍。
李虎也知道儿子的脾气,过于苛求,没有任何的意义。老实有老实的好处,至少不如大郎和二郎那么擅长惹祸,让人可以放心。
“三郎啊,人家明里抓了安国,实际上瞄准的是你天武卫的兵权呐。”李琼喝了口热水,喘口气后,这才当着傻李虎的面,揭开了谜底。
“什么?天武卫是咱们家仅存的一点点的家底了,怎么可以交出去呢?”李虎大惊失色,他是个典型的武将,虽然对政治怎么玩并不在行,却也深深的懂得,兵权的重要性。
“不交?可以,等着安国让人给收拾了,人家还会再借题发挥,迟早逼你交出兵马。”李琼不愧是老江湖,仔细斟酌之后,一眼看穿了隐藏在幕后的终极目的。
“阿耶,天武卫的兵权,是咱们家仅剩下的一点点家底了,可千万不能交出去啊。”李虎只会带兵,那是他的命根子,眼看要被别人拿走了,真的是心急如焚。
李琼把眼一瞪,怒道:“糊涂,那就眼睁睁的看着安国被人扣上强抢‘良家’民妇的罪名,然后咱们整个滑阳郡王府,被整治得身败名裂?”
“什么良家民妇?绝对是骚妇浪货,安国那小子虽然喜欢胡来,却从不敢干这么出格的事,一定是让人家给算计了。”李虎虽然很老实,经过李琼的点拨之后,随即明白过味儿了,他不禁破口大骂,“我家世代忠诚于朝廷,竟然遭受此等奇耻大辱,惹急了老子,带兵先剁了姓范的……”
“三郎啊,别看你比李无咎翅痴长了这么多岁,却远不及他的眼光和手段。”李琼长长的叹了口气,嘱咐李虎,“三郎,你这就派人去联络杨炯,别的都不需要多说,就说是我的意思,愿意拿郡王的爵位,以及天武卫换安国平安回家。”李琼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继续争辩的李虎,喘了粗气说,“世移时转,今日不同于往昔了,以我家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太后娘娘呢?”
“啊?阿耶,难道不是范质搞的鬼?”李虎张大了嘴巴,当场楞住了。
李琼拉着李虎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老了,你也太老实了,看样子很难再守得住眼下的这份家业了。你先别着急,好好的听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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