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赵匡义在开封城内,一座幽静的民宅之中,见到了来自雄州的大商人,陈满仓。
赵匡义刚一露面,陈满仓赶紧起身行礼,拱着手说:“草民见过三爷。”
“我的时间非常有限,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就赶紧说吧。”赵老三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的手下养了一大批的密探,陈满仓是谁派来的使者,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陈满仓能够通过特殊的渠道,约来赵老三,他自然晓得这位赵家的三爷,究竟是什么样的德性。
“三爷,前些日子底下人不知内情,竟然把廖小娘子接到了北边。”陈满仓仿佛没有看见赵匡义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自顾自的说,“草民的主上本想把廖小娘子马上送回来,可是,谁曾想,廖小娘子竟然有喜了,这一路鞍马劳顿的,只怕是会出大事啊。”
赵匡义那是何等狠辣之辈,他一听陈满仓的含沙射影的话,心里就明白了,敢情他藏在家门外的廖小娘子,居然是被契丹人捉了去。
更重要的是,从陈满仓透露出来的意思,廖小娘子应该已经怀上了他赵老三的种。
赵匡义不须多想,也就明白了,隐藏在雄州的契丹内奸陈满仓敢来见他,仗的就是廖小娘子和她肚里的孩子,都掌握在契丹人的手里。
“说吧,你们有何要求?”赵老三其实已经听见了一丝风声,在陈满仓揭开底牌之前,他完全不介意装傻充楞。
“呵呵,我的三爷,三公子呀,真人面前不假,请恕草民抖胆直言……”陈满仓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清楚赵老三的眼色。
可惜的是,赵匡义原本就是心机异常深沉之辈,喜怒根本不形于色,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盯在陈满仓身上,半句话也不说。
陈满仓在心里更新了对赵老三的进一步认识,随即拱着手说“鄙上派草民来开封,其实是想和三爷您做一笔大买卖。”
赵匡义完全无视于陈满仓的故意卖关子,他只是阴沉着脸,默然无语,等着陈满仓自己说出来意。
“其实呢,这笔大买卖对三爷来说,完全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好事。”陈满仓几次被赵匡义的阴招所逼迫,不得以索性合盘托出,“符太后的亲爹和亲哥都在鄙上手里,鄙上打算请三爷您出面说服令兄,让李无咎去鄙国接回魏王和世子。”
赵匡义斜眼瞅着陈满仓,眼里非常不善,陈满仓被盯得心里发毛,赶忙拱手说:“鄙上知道,三爷和令兄都是想做大事的英雄豪杰,特意慕名而来。”
“我和兄长,都一直视无咎兄为亲人一般,区区挑拨离间的雕虫小技尔,竟敢卖弄到了我这里?”赵匡义不动声色的将皮球推回到陈满仓的怀中。
陈满仓微微一笑,说:“令兄的态度,在下一时还看不太清,至于三爷您嘛,这些年来您暗中买的战马,若是没有鄙上的帮衬,岂有近万匹之多?”
赵匡义听了近似于威胁的话语,却只是晒然一笑而已,陈满仓的大名,他其实早就听说过。
陈满仓出身于雄州的大世家,原本是雄州的户曹参军,因为私下里损公肥私,被革了职位。
契丹人南下占领了雄州之后,陈满仓怀着无比的仇恨,断然投靠了契丹人。
由于协助统治雄州有功,陈满仓很快就被推荐到了耶律休哥的面前,并逐渐成了耶律休哥身边的大红人!
据赵匡义所知,正是这个陈满仓出的坏主意,导致雄、霸二州内,一直心向中原的几个大家族,被耶律休哥派兵杀光了满门老小。
说句不客气的话,类似陈满仓这种人,便是披着儒门子弟金招牌的汉人败类。
这个时代并没有汉奸的说法,如果有的话,陈满仓绝对是其中最臭的之一!
想当初,中行说不满汉朝派他陪着去和亲,竟然勾结匈奴人,给大汉皇朝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你都说完了?”赵匡义阴沉着脸问陈满仓,陈满仓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一时间么办法细想,便拱着手说,“鄙上吩咐过在下,如果三爷协助事成,十万匹良马也许拿不出来,五万匹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赵匡义冷冷的一笑,嘲讽道:“区区一个李无咎而已,贵上竟然舍得拿出如此大的血本,还真是慷慨得很呐!”
陈满仓察觉到赵匡义的神态有些不对,急忙解释说:“如果三爷觉得价码过少,还有商量的余地嘛。”
“哼,廖小娘子让你们捉了去,只怕是身子已经被污了吧?”赵匡义两眼喷火的瞪着陈满仓,仿佛要吃人一般。
“三爷,三爷,您听我说,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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