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真大,李中易和柴宗训进门后,换乘内宅小车,足足走了半刻钟,才赶到符茵茵所住的院门外。
下车后,李中易抬头一看,却见院门的正上方,上书:珍园二字,恰是符彦卿的亲笔所提。
李中易心想,珍者,珍宝也,由此可见,符彦卿对符茵茵这个幺女的格外宠爱。
进园之后,沿途随处可见,珍惜的花木,更加印证了李中易的判断,符家的幺女在符彦卿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奴婢们,拜见太子殿下。”符茵茵身旁的诸多婢女,沿着园门口,一路跪到了西厢房门口。
“罢了。”柴宗训回了外祖家,就当是自己家中一般,也就没再端出储君的架子,显得十分随意。
“七姨母的身子骨,最近还好么?”柴宗训随手唤过符茵茵身旁最得用的大丫环蕊香,小声询问符茵茵的近况。
“回太子殿下,我家娘子她最近茶饭不思,成天没精打采的,着实令婢子们忧心。”显得异常憔悴的蕊香,皱紧秀眉,小声禀报了符茵茵的生活和起居情况。
“嗯,你去通禀一声七姨母,当朝第一神医,寡人的李师傅已到。”柴宗训没见着符茵茵出来,心下很有些奇怪,于是吩咐蕊香去请他的这位七姨母出来迎客,免得失了礼数。
谁曾想,蕊香却说:“回太子殿下,我家娘子已经好几日没进水米,一直卧床不起,恐怕无法出来见客。”
李中易一听此话,心里隐约有些明白,符茵茵对他有成见。
这也难怪,谁让李中易曾经承担过,监督符茵茵禁足在家,抄经一个月的重任呢?
柴宗训眼巴巴的望着李中易,小声解释说:“师傅。小六的七姨母脾气十分古怪,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李中易见了柴宗训小大人似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说:“不妨事的。”
柴宗训在前。李中易在后,两人的脚步救护同时停在西厢房的抱厦前。
符昭信没在家中,不管关系多近,女子的闺房肯定是男人的禁地,就连尚未成年的柴宗训。也不例外。
婢女们上了茶和瓜果,柴宗训陪着李中易,坐在圆桌前,等符茵茵梳妆完毕,出来见客。
可是,清茶换了十几道,柴宗训依然没见符茵茵露面,他心下一急,就对李中易说:“师傅,弟子进去看看?”
李中易笑着摆手说:“急什么?女子多琐事。等等又何妨?”
得了绝症的是符茵茵,又不是他李中易,他何必为此着急上火呢?
符茵茵实在不想露面,也没关系,李中易喝饱了茶水,轻轻挥手,拍拍屁股走人,柴宗训也无话可说。
掌灯时分,在李中易的耐性即将耗光之前,符茵茵终于露了面。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脸色很有些苍白的符茵茵。冲着柴宗训盈盈下拜。
君臣之礼,不可偏废,就算符茵茵是柴宗训嫡亲的姨母,也要先行国礼。再叙家谊。
柴宗训连连摆着手说:“姨母毋须多礼,身子骨要紧,快坐下,快坐下。”
李中易这个参知政事,当朝副相,直接被符茵茵当作了空气。完全被无视掉了。
耳中听着柴宗训和符茵茵的交谈,李中易悠闲自得的喝了口清茶,扭头欣赏着园中的景致。
园中一侧,架了秋千,四周全是奇花异草,以至于,整个园内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李中易心想,符茵茵倒是很懂享受生活嘛,把个住处整成了花园子。
伺候在一旁的美婢,见李中易的杯中茶水将尽,赶忙上前,替他续了茶。
柴宗训和符茵茵两人,絮叨个没完,李中易也乐得清闲。
就在这时,符昭信突然回来了,在拜见过柴宗训之后,符昭信将李中易拉到一旁,小声说:“参政,我的部下抓了几个晋阳的细作。”
李中易立时眯起两眼,晋阳的刘汉莫非是另有诡谋?
柴荣率重兵北伐后,开封城内,虽有大军弹压,可是,边境地区,尤其是南方一线,军力相对比较空虚。
“信诚,莫非是晋阳欲图勾结南唐?”李中易当即联想到了南唐李家的身上。
晋阳的刘汉,国小民少,军力不强,有灵州的郭怀、府州的折家,以及麟州的杨家牵制着,基本上无力进犯大周。
问题是,大周采取的是强干弱枝的政策,精锐的禁军部队,大多聚集在开封城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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