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透了,李中易这才发了话,除了户曹的人之外,其余的府衙官吏,都可以自行回家。
足够的证据已经到手,李中易没必要继续做恶人,让整个府衙的官吏全都恨他入骨。
李中易的指令传达下去之后,二堂外面,传来雷动的欢叫声,“回家喽,回家喽……”
“多谢府君……”
“苍天有眼呐……”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松一紧,一张一驰,方为掌权之道。
对待部下们,如果一味的严苛,李中易的名声不仅不会好,反而会让这些刁官和刁吏们,全部都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府衙里的官吏们,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类似于李中易的“同事”。
在同一个单位里,地位大致相当的“同事”,一般来说,表面上貌似两肋可以插刀的好朋友,私下里却很有可能是“竞争死敌”的关系。
一个萝卜一个坑,府衙的实权职位,毕竟十分有限,张三获得了提拔,李四就失去了机会。
李中易无差别变相拘留的行为,看似得罪了府衙的所有人,其实这里头大有奥妙。
世人基本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开封府衙的所有官吏们,大家都一起倒了霉,又扳不倒位高权重的李中易,所以,即使这些人有怨言,也不至于恨李中易入骨。
在这种专制的皇权时代,柴荣觉得李中易行,那就行,即使不行也行,和府衙的任何人,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府衙里的这些家伙,平日里干的都是欺上瞒下,利用职权鱼肉百姓的勾当。
李中易的手里,已经捏着整个府衙里边。诸多脏官的把柄。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不长眼的某个人,打翻在地,再踩上几脚。
以李中易的见识和阅历,他非常清楚,这年月,几乎是无官不贪的节奏。如果。他有极其严重的道德洁癖,完全可以把府衙的大小官吏都给抓了。
问题是,打击面搞这么大,很可能被政敌们所利用,反倒有可能给李中易扣上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大帽子。
这些超级权贵们,一旦造势成功。恐怕就连柴荣,都保不住李中易。
基于理性的因素,李中易只能采取选择性反腐的局部手段,顺他者昌,逆他者进班房,甚至是掉脑袋!
归根到底,就一条原则。听话的留下,不听招呼的,去死!
“郡公,在下方才四处走动了一番,发现府衙中的诸位官吏,都好象有一种逃出生天之感。”
刘金山是府衙的二把手,因为任官多年,手底下倒也有一批听侯使唤的亲信。消息自然也就相当灵通。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李中易就算是已经听出,刘金山是在变相的拍马屁,却也不可能主动去戳穿他,否则,就是太不会做人,太不近人情了。
“光清。走累了吧,坐下喝口热茶,咱们慢慢的扯谈。”李中易含笑暗示刘金山,尽管随意一些。不要太过于拘束。
刘金山刚刚投靠过来,对于李中易的脾气还不太熟悉,这中间难免就需要一段磨合期,李中易对他身上的某些旧习性,自然也可以多多包容。
李中易瞥了眼坐下之后慢慢喝茶的刘金山,心里想的却是杨烈,以及左子光这两个人。
枪杆子里出政权,乃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所以,李中易离开京城去灵州上路之时,并没有带上一直扎根于破虏军中的杨烈。
等李中易从灵州回到开封,左子光也被他留在了三千蕃骑兵之中,暗中替他掌握着,这一股大周朝最重要的机动打击力量。
地主家有余粮,才可能心中不慌。诸权之要,首重兵权!
一旦柴荣出了大事,必然是主少国疑的危急局面,那么,包括政事堂的相公在内的所有文官领袖,在面对寒光闪闪的刀把子的时候,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臣服,要么去见阎王。
事实上,赵老二就是这么干的,而且,干得非常成功,异常之漂亮,仅仅只宰了韩通的全族,就顺顺当当的篡了柴家的皇位。
此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两个年轻的心腹干将都没在身边,李中易在开封府衙这边,遇事连个可以敞开商量的人都没有,虽不是什么大事,终究有些不便。
刘金山喝了茶之后,笑着说:“郡公,以在下的浅见,户曹失火一案,您肯定有了大收获吧?”
李中易一听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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