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御寇久在灵州军中,他自然知道,朔方军的军纪之森严,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军令一旦下达,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也必须一往无前,视死如归!
“卑将一定把大帅的意思完整无缺的转达给家祖。”折御寇抱拳拱手,郑重其事的说,“不管家祖做何决定,卑将都会尽快赶回营内,率领全营官兵,替全军将士开道。”
李中易含笑点头,望着折御寇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一直有心把军事素养异常扎实的折御寇,彻底纳入到朔方新军的体系之中,如今,折御寇的表态,让李中易倍觉欣慰。
工夫,没有白花啊!
折御寇怀揣李中易给的帅符,马不停蹄的赶回去,见到了折从阮。
折从阮听说李中易已经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先攻夏州,他不由重重的一叹:“好厉害李大帅啊!”
折御寇也已经彻底明白了李中易的心思,面对忧心忡忡的祖父,他赶忙小声解释说:“阿翁,李大帅一旦破了夏州,我家虽然暂时要受很大的损失,可是,两面受敌的窘境,却也从此消解掉了。”
折从阮冷笑一声,说:“你们李大帅可没安什么好心。老夫倒要看看,他怎么才能快速的攻破坚不可摧的夏州统万城?”
见折御寇目不转睛的盯在他的身上,折从阮冷冷的一笑,说:“党项虽然强大,和契丹人的关系,却远比盘踞在晋阳的刘钧,更加疏远。就算党项人垮了,刘钧只可能比以前,更加需要契丹人的支持。这么一来,近在咫尺的我府州,承受的压力恐怕比以前更大了。到那个时候,只能更加依靠大周的支援。”
折御寇原本就是明白人,他听了折从阮的分析,当即意识到,不管李中易此战的结果如何,府州折家所面临的形势,都会比此前更加的恶化。
“大郎。假如李中易不仅破了夏州,而且,有胆量远道奔袭围攻府州的拓拔家和刘钧的联军,那么……我府州恐怕再难独立自主矣。”折从阮一直不太相信李中易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可是,他的心里始终笼罩着厚厚的乌云。
折御寇仔细一想。立即意识到了,折从阮所说的严重后果。在大周、契丹两强之间,折家的府州将何去何从?
如果没有契丹人的鼎力支持,晋阳的刘家根本没有能力,给折家施加如此大的压力。
一旦,拓拔家倒在了李中易的铁蹄之下,折家的对手。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李中易和刘钧,以及刘钧背后的契丹人。
折御寇的心里非常清楚,折家和晋阳刘家之间的仇恨,结得实在太深。双方打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都有血脉非常近的亲族,死于残酷的战场之上。
以至于。即使折家真心诚意的想投靠刘家,刘钧也绝无可能相信,这是个死结,血仇太深!
“大郎,李中易恐怕已经在来此地的路上了。”折从阮忽然意识到,李中易只派了折御寇回来通知他,礼节方面确实有大亏。
折从阮的话音未落。就听宅外传来李云潇响亮的声音,“钦命西北行营副都总管、朔方观察处置使兼灵州刺史李某,特来拜会中书令折公。”
折从阮轻声一叹,感慨的说:“好厉害的李大帅!他肯定是故意让你先把消息传回来。留出时间让我们爷孙俩商量一番,掐算得异常之精准。”
折御寇一时无语,李中易原本并不知道折从阮的下落,有了他的引领,却被这位李大帅找了个正着。
折从阮整理了一番衣装之后,在折御寇的陪同下,大开门户,欢迎李中易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下官李中易拜见折公。”李中易望见倚门而立的折从阮,赶忙含笑快走几步,客套的施礼。
折从阮眯起两眼,死死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如此年轻的西北行营副都总管,又是大周为数不多的逍遥县公,心思却毒辣异常,居然想要一箭三雕,此子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
“哈哈,无咎,老夫不请自来,失礼在先,还望多多包涵。”折从阮堆出满脸的假笑,向李中易拱手还礼。
按照大周朝廷的规矩,中书令其实不过是用于羁縻边疆藩镇的虚衔罢了,身份显得异常尊贵,实权也不过是所辖之地罢了。
李中易却是实权在握的西北行营副都总管,手握雄兵过万,妥妥的实权派。
依照大周的官场序列,一流行营的副都总管,乃是出将入相的基础,向不轻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中易的权势和地位,其实还在折从阮之上。
“折公,下官迎接来迟,不到之处,还请多多优容啊。”李中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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