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镇压谋反的行动暂时告一段落,整个开封城的权贵们,也都跟着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事到临头之后,呈现出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局面。没有涉入谋反的权贵,个个庆幸不已。
陷入到谋反案子中的权贵,也没啥好说的,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前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溥的家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举族惶恐不安。
考虑到王溥是托孤八相之一,李中易只下令抓了王家的男丁,并抄了家产。结果是,堂堂王相公家里,除了未成年的几个男童之外,竟然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辈。
王溥的老妻秦氏四处求人帮忙,想替王溥脱罪,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涉及的又是谋逆重罪,谁敢触及李中易的逆鳞?
秦氏毕竟是女流之辈,不好亲自抛头露面,然而,秦氏请族内的长老帮忙,跑遍了亲朋好友的家里,吃的却都是闭门羹。
不得已之下,秦氏只好亲自出马,来找儿女亲家,现任司农寺卿杜文成。
可是,秦氏被挡在了门外,守门的五管家把好话说尽,偏偏就是不肯放秦氏进府。
秦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得舍弃脸面,死活赖在杜府的门房里,把茶汤都喝的没味了,就是不肯挪窝。
杜文成确实没在府里,只是,秦氏上门的消息,早就被家里人传递给了他。
下衙之后,杜文成装作忙于公务的样子,一直没有离开衙门。
想当初,杜文成把长女嫁给王溥的长子之时,引得多少人的羡慕?
现如今呢,王溥牵扯进了谋反的大案之中,至今生死未卜,杜文成为了整个杜家的安危,又岂敢插手于这么重的罪案之中?
但是,杜文成毕竟和王溥是亲家的关系,若是被秦氏闹得太大了,他杜文成可就颜面尽皆扫地了。
左思右想之后,杜文成最终还是决定,见秦氏一面,先把她安抚住再说。
等杜文成赶回家中,果然,秦氏还没走,他不由一阵苦笑。
毕竟,人要脸,树要皮,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若是,王溥牵扯进的不是谋逆的大案之中,他杜文成也不至于如此的绝情了。
“亲家母,让您久等了,实在是公务繁忙,抱歉啊……”杜文成一见着秦氏,就赶忙道歉。
秦氏等了接近五个时辰,从刚开始的心急火燎,到烧心的埋怨,再到如今的冷漠麻木,其间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不妨事的,既然亲家公公务繁忙,贱妾哪怕等到天黑,也是应该的。”秦氏已经很克制了,但是,人非草木,依然流露出了怨怼的情绪。
杜文成暗暗苦笑不已,他知道,已经深深的得罪了秦氏。可是,人在屋檐下,谁敢不低头?
杜文成将秦氏请进了内院,唤了正妻张氏的出来,亲家之间重新见过礼,这才落座谈正事。
张氏倒是一直在家中,却因为不敢见秦氏,将秦氏晾在门房里好几个时辰,显得特别的尴尬。
好在秦氏毕竟见过了诸多的大世面,心态哪怕不能完全扭转过来,也大致适应了处于求人的弱势,并未恶语伤人。
再说了,秦氏心里也有数,杜文成这个司农寺卿,虽然是大九卿之一,却没有多少实权,根本就管不了涉及谋反的案子。
“不瞒亲家公,家里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秦氏羞得老脸通红,却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如果不是实在没钱买米了,秦氏作为曾经的宰相夫人,又哪里放得下面子,求到杜文成的府上呢?
杜文成暗暗松了口气,王家如果只是没钱了,那倒也还好说一些,他赶忙说:“最近我这边也没啥大的开销,两百贯文还是拿得出来的。”
话音刚落,杜文成便命人去取李记钱庄的钱票来,有这些钱帮衬着,至少王家吃饭是没问题的。
只是,如果王家依然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奢靡,杜文成家里也没有多少的隔夜粮,供应得上初一,却绝难供得上十五了。
“多谢亲家公。”秦氏暗暗松了口气,一百贯文若在从前,她连眼皮子都懒得夹一下。如今嘛,只能是蚊子腿也是肉了。
张氏是女流之辈,毕竟面皮薄,等秦氏接了两百贯的钱票,她这才稍稍缓过点劲来,尴尬的笑道:“亲家母先将就一下,不够了再派人来言语一声,我这边尽量挪一挪,借一借。”
秦氏轻声一叹,说:“贱妾也知道让亲家公为难了,只是,外子的事儿……”
没等秦氏把话说完,杜文成吓得赶紧岔开话题,说:“如果王相公那里有消息传出来,在下一定派人登门告知。”
秦氏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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