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中易的身后,铁甲森森,长qiāng如林,十八万大军势不可当的浩荡北进。
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久到炎黄子孙们仿佛忘记了幽州那片伤心的土地。
契丹人就在百里开外,整个李家军以不紧不慢的速度,一天行进了六十里后,选择了就地宿营过夜。
是夜,距离李家军大营不远的营外,时不时的传来人类的惨叫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
只要是老资格的战兵,大家都知道,这一定是汉虏双方的斥喉人员趁着黑夜短兵相接。
此时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李中易双手抱胸,站在硕大的沙盘前边,参议人员和带兵将领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下一步的作战方略。
“某以为,耶律休哥人多势众,一定会背靠着幽州,和咱们决一死战。”
“不然,某却认为,耶律休哥在知道了范阳骤失的情况下,不见得敢在幽州决战,除非是天降大暴雨,令我军的炮兵无法施展……”
“哧……我军啥时候要靠炮军才能打胜仗了?”
“就是,以前啊,没有炮军的时候,咱们照样屡战屡胜,胜得还很彻底。”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李中易最喜欢看手下的将领们,对照着沙盘或是舆图吵架,吵得越凶,他越高兴。
“如今,我军仅为十八万,契丹人却有三十五万之多,以一敌二,不可不慎。”
“某以为,我军不需要太过忧虑人数多寡的问题,远战有火炮,中程有神臂弩,近距有简易掷弹器,契丹人以骑兵为主,来多少死多少,绝无翻盘的机会。”
“是的,这就是主上常说的兵种相克,人数多出几倍,也没鸟用。”
军人之间吵架,三句话不离裤裆里的那个部件,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状况了,李中易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望着说脏话的那个家伙。
“想那耶律休哥,乃是契丹人的第一名将,总不至于坐困于幽州城下,眼睁睁的看着我军北进吧?”
“我军每到一地,扎下的大营都极为厚重,耶律休哥即使晚上派人来骚扰,也没啥球用。”
李中易压根就不担心,契丹人深夜来搞偷营的鬼把戏,他倒是很希望明天或后天的决战之时,老天不要下雨。
下雨,对于火炮、神臂弩和掷弹器的发挥所长,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虽然,后勤司已经督促随军工匠们,已经做出了遮雨的毡布棚,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落雨。
目前,李家军说是有十八万兵马,实际上,其中有三万人是互换来的乡勇。
也就是说,李家军中真正有战斗力的战兵,不过是十五万余人而已。
以十五万人,对敌契丹人的三十五万,李中易丝毫也不敢托大。临战之前,李中易依然召集了各级将领,到中军大帐内开展军议。
“主上,下臣以为,只要明日不下雨,我军的胜算颇大!”廖山河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主动站起身子,详细的阐明了他的看法,“别看契丹人多于我军两倍以上,我军打阵地战的实力,确实已经足够了。”
李中易也很认同廖山河的分析,此战的关键不在于契丹人的多寡,而是天公是否作美的大问题。
“主上,下臣倒是觉得,应该命令后勤司的工匠们,紧急赶制避雨的毡布棚,最好是让全军都装备上。”廖山河的镇抚使谢远,拱着手说出了他最大的担忧。
李中易略微想了想,点着头说:“理应如此,我这便下手令。”他最大的长处,便是从善入流。
说句大实话,只要火炮和神臂弩能够发挥日常的打击效果,契丹人再多十倍,也只能吃瘪。
两军真刀真qiāng的正面对决,正是李家军最希望,也是最擅长的一种作战方式。
廖山河现在已非吴下阿蒙,他凝神细想了一阵子,胸有成竹的说:“即使耶律休哥避而不战,我也大可借助于火炮的巨大威力,先行拿下幽州再说。具体的作战方法嘛,其实主上已经在范阳预演了一遍,大不了照方抓药罢了。”
攻范阳之时,李中易只围死了南门,除了向北的那面猛攻之外,其余的三面都各有两万人摆出防御的阵形。
说白了,这也是李中易半生戎马唯谨慎的真实写照,他就担心,集中全力攻城的时候,契丹人突然从背后杀出。
和范阳一样,幽州的四门也有瓮城帮助防守,显然可以采取攻范阳类似的战术。
总参议司那边,早就拟定了不下于五个不同的作战方案,李中易依然把大家召集起来军议,不过是谨慎的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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