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按照炮军操典的规定执行,第一项,洗膛……”
“擦膛……”
“查看发射药室……”
“查看炮膛有无残药……”
“上药……”
李中易站在百米远的胸墙后边,手举着单筒望远镜,抿紧嘴唇,默默的观察每位试炮官兵的动作。
科学性实验,既要拿到发射的数据,又要确保试炮人员的安全。因此,规范性的试炮规定,也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能稍有马虎大意。
李虎静静的站在李中易的身后,他很想去执政王府里探望下李七娘,却又有些犹豫。
所谓父女连心,李虎虽然讷于言,性格憨厚,却是个少有的明白人。
李虎的长子李正青,打小被他爷爷李琼给惯坏了,等到李虎醒悟过来,为时已晚。李正青已是臭名昭著的京城八衙内之一,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由于儿子的教育缺失,让李虎痛下决心,异常重视对女儿李七娘的培养。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月,李虎不惜掏重金聘请名师,教导李七娘读书习字弹琴作画,并且,李虎只要忙里偷闲,就会陪着李七娘谈天说地,确实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也正因为如此,李七娘和李虎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李七娘当初私奔去寻李中易,李虎明知道极其不妥,为了不伤爱女之心,他偏偏选择了装傻充楞,只当完全不知情一般。
这可真是一片拳拳的爱女之心!
李七娘的宠爱越深,李虎越不敢越过雷池半步,惟恐阻碍了外孙将来可能的接掌基业之路。
就在李虎走神的时候,李中易忽然扭头,含笑夸奖他:“试炮的组合有板有眼,看来您没少下苦功夫啊。”
李虎赶忙深深一揖,毕恭毕敬的说:“臣下没有太大的办事,不过,若论办事认真,倒是臣下的长处。”
李中易不由微微一笑,自从他率军打进了开封城之后,整个滑阳郡王府越来越谨小慎微,惟恐行差踏错,不敢稍有逾越。
滑阳郡王府是妥妥的外戚,既可享受富贵,却又身处嫌疑之地。李琼父子虽有杯弓蛇影之嫌,李中易倒是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李七娘的盛宠已是尽人皆知。
“岳丈不必如此客套,咱们可是一家人呢。”李中易心里满意李琼父子的恭顺和识大局,多给些好脸色看,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李虎不因李中易的夸奖而得意,反而更加恭顺的弯下腰,拱手道:“蒙主上如此抬爱,下臣实在是愧不敢当……”说了一大堆客套话。
李中易摸了摸下巴,本想劝说李虎放下心理包袱,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徒劳。
滑阳郡王府,以前是李中易的坚定盟友,如今,却是他的铁杆臣下。君臣父子,三纲五常,万万错不得滴!
李中易扭过头去,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试炮的队伍那边,毕竟,在没有火绳*枪的时代,青铜火炮对于以步制骑的战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点药。”随着试炮队正的一声令下,长身管青铜炮的药室导火线被点燃。
李中易尽管已经见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却依然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逐渐烧短的导火线。
然而,天公不作美,导火线燃烧进了药室之后,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虎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拱手道:“禀主上,燃烧药没爆,此皆臣之过也。臣请前往查看。”
李中易摆了摆手,冲楚雄扬起下巴,楚雄随即会意,他快步走到距离最近的传令官身前,低声嘀咕了几句。
传令官随即拍马奔了出去,不大的工夫,一名高丽奴隶在刀枪的胁迫之下,步履蹒跚的走向那门未炸的青铜六磅炮。
“岳丈啊,科学的实验总是会出现伤亡的,不管是您亲自去查看,还是派手下人去查看,皆不合适,明白么?”李中易这话就很有些重了,李虎赶忙恭身请罪,“主上教训的是,臣下老糊涂了。”
李中易摇了摇头,说:“岳丈,您不是老糊涂了,而是观念还没转变过来,依然怀有恻隐之心。要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炮军士兵,花的心血和成本,皆远远大于养活二十名普通的士兵的开销。别的且不去说它,单单实弹练习的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曾经多次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高丽奴们,你对他们再好,也都是喂的白眼狼罢了,转过身去,就会狠狠的咬住你的喉咙。不管是临阵作战,还是平日的训练,流的必须是敌人或是奴隶们的血,而不是咱们自家袍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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