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般的权臣不同,李中易不仅没有将曹王母子死死圈在大院内的想法,反而给了她们极高的行动自由度。
只要,曹王母子不是欲图离开平卢,她们爱上哪里玩儿,就可以上哪里,没人会阻止。
曹王年幼贪玩,不知道轻重,但是杜太贵妃却心如明镜,李中易确实已经很照顾她们母子了,刻意替她们母子二人营造了一种迥然不同于开封大内深宫的自由环境。
在开封的时候,曹王虽然贵为亲王,又是小皇帝的弟弟,看似锦衣玉食一呼百应,却只能在他那巴掌大点的宫殿内活动。
被困在开封的日子,虽名义上不是坐监,却远胜于坐监,这是杜太贵妃此前的真实感受。
听说李中易在门外请见,杜太贵妃霍地站起身子,慌乱之中,竟然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滚热的茶汤溅到春葱般的玉指上,当场痛叫出声,“呀!”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旁边的侍婢们被唬得不轻,赶忙一拥而上,想将功折罪。
谁料,杜太贵妃突然暴喝一声:“我没事,赶紧把让哥儿领进寝宫去,盖上被子,就说病了,无法见客。”
周围的侍婢们都楞住了,她们不知所措的望着杜太贵妃,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都楞着干什么?赶紧领了让哥儿走……”杜太贵妃怒不可遏的厉声暴喝,把下人全都吓坏了,众婢战战兢兢的簇拥着曹王柴熙让,撒开两腿就跑向内院。
李中易很尊重杜太贵妃和曹王,他虽然手握雄兵,权倾平卢,却和普通的大臣没啥两样,一直站在临时行宫的大门前,等候行宫的主人召见。
只是,腰牌递进行宫之后,宫里始终没见人来传见李中易。
李中易丝毫也不着急,负手立于宫门前,一直垂首盯着地面上的青砖,仿佛是在青砖上的花纹。
负责行宫守卫的侍卫,青一色的近卫军出身,统帅李中易就站在行宫门前,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半口,一直昂首挺胸的摆军姿。
李中易足足被晾了一个多时辰,宫里的使者才珊珊来迟,隔着宫门,低头裣衽,颤声说:“太贵妃娘娘请李相公至外东门小殿叙话。”
由于平卢没有太监这种生物,杜太贵妃和曹王身边,只有充任女官的侍婢。所以,宫里的使者,也都是在杜太贵妃跟前有头有脸的高等级女官。
李中易点点头,等着女官在前边引路,觐见礼仪还是必须严格遵守的。却不料,那名女官也许是没留神,脚下猛的一滑,竟然跌倒在李中易脚前。
人都是有本能的!
李中易下意识的俯身去扶那名女官,却不料,等李中易用力搀起女官之后,那女官竟然尖叫一声,软进了他的怀抱。
“饶……饶命……脚……脚……崴了……”女官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李中易不禁有些纳闷,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她至于吓成这样么?
“脚崴了?疼么?”李中易起了疑心,随即将女官抱到宫门内侧侍卫休息房内,将她稳稳的搁在长条凳上。
李中易很久没有行过医了,有些手痒,见左右无人,便蹲下身去,亲手替女官脱了鞋袜。
只见,雪白晶莹的脚背上,出现了一大片淤青,青中带紫,隐见红丝,脚踝也肿起老高。
果然是崴了脚,李中易顿时去了疑心,和蔼可亲的说:“别怕,不妨事的,回头我命人取来药油,你自己早晚定时搓揉五遍,不出三日即可下地行走如常。”
“多……多谢李相公关爱,奴家自己不小心,失仪了,实在是该死……”那女官让李中易强行脱了鞋剥了袜,既羞且怕,哪里还敢抬头?
李中易站起身子,笑了笑说:“既是崴了脚,那我就只能自己去觐见太贵妃娘娘喽。”
按照大周的宫廷礼仪,负责传口诏的太监,多半是皇帝或是太后跟前有头脸的宦官,自然也都有小跟班随身伺候着。
可是,齐州这种穷乡僻壤,岂能和开封大内相提并论?
因事起仓促,杜太贵妃身边除了几名心腹的女官之外,其余的所谓女官,也都是没受过正宗宫廷礼仪教育的侍婢。
当初,为了打消杜太贵妃惟恐被监视的疑虑,她身边的下等宫婢,都是李中易出钱,她找人牙子买来的婢女。
李中易身边又没有精通典籍的礼官,杜太贵妃又一直担惊受怕,也没谁顾得上典章制度的不全。
等到,李中易迈步要走的一瞬间,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崴了脚的女官居然是孤身一人出来传口诏。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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