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嗓音脆嫩,但这样一字一句说出来,却掷地有声,十分震撼。
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不断在顾念之和顾嫣然之间逡巡来去。
顾嫣然的心扑通扑通,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听见顾念之说要分家产,她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涌上头顶,几乎都不能控制自己。
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刚做的美甲差一点就要在手掌心里抠断了。
顾嫣然长吁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说:“……要分家产?这恐怕不行,父亲还没死,分什么家产?”
这说明现在顾家的家产,还是在顾祥文名下。
顾念之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粉钻冠冕,唇边带着一丝讥嘲,她头也不抬地说:“这方面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根本不懂法,不是你说不能分,就不能分的。”
顾嫣然强忍着被人鄙视的目光,故作镇定地说:“我确实不知道,父亲还活着,你却要分家产,是什么道理?是哪一国的法律?”
“那我就再给你普法。”顾念之托起手上的粉钻冠冕,脸上的神情非常平静,“你听好了,病床上的那个人成为植物人已经七年,到现在已经完全丧失行为能力,不再是法律主体的人,可以以法律身份的终结论处,所以我们可以平分家产。”
连失踪的人过了七年都可以当死亡论处,病床上的植物人当然也享受这待遇。
顾念之只是很可惜,现在还不能明着把顾嫣然赶出去,因为顾嫣然的身份文件证明她确实是顾祥文的女儿,不管病床上那个植物人是不是顾祥文,都不影响她的法律地位。
因此顾念之权衡之后,决定不否认她的顾家女身份,所以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顾嫣然可以分一半家产。
但看顾嫣然这些年的行事和动静,顾念之有合理的理由猜测,顾嫣然已经把她那份挥霍得差不多了。
“之前算是我未成年,不能处置家里的财产,但是现在我已经成年,顾家的所有东西,我至少占一半。”顾念之的视线飞快地大厅里扫过,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你是要跟我争顾家的管家权?好,以后再说,今天是……谭小姐的生日,你就不要……”顾嫣然顿了顿,温婉的目光瞟向谭首相。
谭首相见状很是心疼,给她解围,肃着脸说:“这是你们家的私事,拿到我们首相府吵吵闹闹算什么样子?你是怎么进来的?谁给你的请帖?”
顾念之挑了挑眉,可不想说她哪里来的请帖,只是谭首相憋了一晚上,终于憋不住了吧?
看他看顾嫣然的眼神,这俩没有关系就有鬼了……
顾念之在心里暗暗唾弃顾嫣然荤素不禁,有了夜玄这只小狼狗,还要招惹谭首相这个老菜帮子,真是……
不想跟她做姐妹!
哪怕只是法律关系的姐妹也不想!
顾念之一边暗自琢磨如何跟顾嫣然解套,一边怼谭首相。
她神色一整,一本正经地说:“谭首相,过河拆桥也没您这么快。我和姐姐的争执,怎么就成了我们家的私事?您真当这件事跟你和你夫人没有关系?”
“越说越离谱了,这件事跟谭首相和谭夫人有什么关系?”顾嫣然有些惊慌地反驳,“行了,有问题回去再说。”
“干嘛要回去说?我要说的事,就是跟谭首相和谭夫人有关。”顾念之转身看向谭东邦,她身量高挑,又穿了中筒靴,一双黑又亮的眸子亮得惊人。
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倒映在她大大的眼睛里,像是万千星光落入在一池秋水,池水微一荡漾,揉碎了星光,散做点点繁星,有股勾魂夺魄的神采。
谭首相看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不悦地说:“要是私事,可以以后再说。”
“不是私事。”顾念之索性把话说开了,“我要说的,是顾嫣然出钱给您的竞选经费填补亏空的事。”
她顿了顿,看着谭首相的脸色从不耐烦,到渐渐凝重,藏在金丝眼镜背后的双目更是眯成一条直线。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法庭都已经认可了。”谭首相已经不想再听顾念之说话了,转身带着谭贵人就往旋转楼梯那边去了。
顾念之看着首相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怎么会没有关系?那是顾嫣然没有经过我同意,进行的非法赠与。我要入禀法院,追缴非法赠与。”
谭首相的身形一下子僵住了。
他知道那是多大一笔钱,如果真的让顾念之追缴,他就得自己掏钱填补亏空,那可不是一般的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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