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还没睡吗?”
顾念之从电脑前起身,走过来拉开门,“何教授回来了?”
“嗯,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在准备民事诉讼的文件草案。”顾念之揉了揉眼睛,“马上就写完了,会发给何教授看一看。”
“民事诉讼?”何之初皱了皱眉头,“嗯,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顾念之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她掩手打了个哈欠,对何之初点点头,然后关上了房门。
又工作了半个小时,终于写完了,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发到何之初的邮箱,才关机睡觉。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醒来,拿起手机,看见了黎海清父母给发的短信,再三表示感谢,然后说自己要登机了。
顾念之“啊”地叫了一声,看了看手表,离他们发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飞机肯定已经起飞,她来不及去送他们了。
不过没关系,顾念之为他们做的事都是实打实的,送不送行相信他们不会在意。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顾念之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等收拾好了,再看手机,何之初那边还没有消息。
她换了身衣裳,去敲何之初的门。
何之初给她开了门,见她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起来了?吃早饭了吗?”
顾念之摇摇头,“何教授,我昨天给您发的邮件,您看了没有?”
“正在看。”何之初往旁边让了一步,“进来说话。”
顾念之走了进来,然后听见何之初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午餐过来。
之前订餐的那架米其林餐馆实在是吃到吐了,所以何之初就没有继续在那里订餐。
现在他们都是另外找餐馆,并不固定。
如果太忙,就直接在酒店吃饭。
顾念之现在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只想填饱肚子就好。
她在何之初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何之初将电脑转到她的方向,说:“你想告尼娜、塞斯、塞斯的父母、罗思劳地区警局,还有罗思劳市政府?”
“对,只有告他们,才能拿到最大赔偿,得到最大影响力。”顾念之点点头,“只告塞斯肯定是没什么大用。”
“你索赔的目标,是十亿欧元?”何之初笑了,“胃口不小啊……”
“如果不能狮子大开口,那有什么告的必要?”顾念之挑了挑眉,“再说德国法律里,民事索赔的惩罚性赔偿本来就是不设上限的。您看我列举的那几个原因,能够说服法院立案吗?”
何之初慢慢看了下去。
只见顾念之在诉状里说明了为什么要索取这么高额赔偿的原因。
先阐述了黎海清父母为了供养孩子念书的窘迫,这个女儿的离去对这个家庭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表明他们需要经济支持和援助。
然后列举塞斯的凶残对被害者父母沉重的精神打击。
最后强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塞斯父母以权谋私,操纵罗思劳地区警局企图玩忽职守、蒙混过关、草菅人命的行为,不仅对被害者黎海清不公,对黎海清的父母不公,而且对社会和人心造成极大损害,特别是后者,才是顾念之索取巨额赔偿的立足点。
这个案子如此恶劣,罗思劳地区警局作为执法机构知法犯法,罗思劳市政府作为民选政府罔顾辖区内人民的人身安全,而且因为庭审直播,已经造成众怒。
这一切,只有重罚才能平众愤。
何之初沉吟半晌,说:“你这第一条,强调被害者父母经济情况的原因,还是不要列举出来。”
“为什么?”顾念之不解,两手绞成一团,她忘不了黎海清父母那苍老无助的面容,还有他们窘迫的经济条件,“为什么不能加上?塞斯的行为确实从经济上也损害了黎家的利益。”
“念之,法庭不是慈善机构,你强调黎家父母的经济情况,只会适得其反。西方人的思维跟东方人不一样,他们不会因为黎家穷困而同情他们,反而认为他们是借机讹诈,会起反效果。”
“啊?”顾念之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果然跨国官司不好打啊,难怪那些律所对于跨国官司大多数都是委托当地律所代打,因为各国的文化传统不一样,造成的法律习惯和民众的关注点也不相同。
何之初将这一条理由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