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瞥见父亲的眼神,忙揉了揉额角,说:“我有点累了,可以先回家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何承坚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何之初身上,很是紧张地问:“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找医生来检查一下?”
秦瑶光立即兴奋起来,“我就说顾念之再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到看看书就能给人做手术的地步啊……这好歹是技术活儿,我们医学院出身,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站在手术台上……”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想凑过来给何之初检查一下。
何之初伸出手臂挡住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听了你说话,才头疼。只要你闭嘴,我马上就生龙活虎了。”
秦瑶光被臊得满脸通红,但是看看旁边的何承坚一言不发,只关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秦瑶光忍了这口气,我那个旁边让了让,“那何少就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除夕,我先提前祝何少和何上将春节好。”
何承坚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说:“你先回去吧。查证次声武器的事,不会因为过年而中止,你先等着吧。”
“何上将,这东西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是被陷害的!”秦瑶光紧张地说,“我这头到现在都还疼呢,我也被次声武器伤害了啊!”
何承坚笑了一声,也没看她,意味深长地说:“嗯,所以我们要查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秦氏集团家大业大,敢陷害你们集团的人,还真是不容易找。”
秦瑶光正要点头附和,但听何承坚的意思,好像开始怀疑他们了,心里一紧,忙说:“我相信何上将,一定能还我们一个清白!”
温守忆悄悄拉拉她的手,让她别再说了。
这个时候,说多错多。
秦瑶光讪讪地闭了嘴,跟着何承坚的勤务兵下楼去了。
看守所押送犯人的囚车正在楼下等着她。
乍一看见这辆车,秦瑶光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看守所离这边驻地总医院很远,要调看守所的车过来,不可能说调就调,一定得提前几个小时就做好准备。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
刚才她还沾沾自喜,觉得何承坚心里是有她的位置的……
这辆看守所押送犯人的车,直接碾灭了她所有的侥幸和希望。
大年三十凌晨的帝都,寒风刺骨,但比三九严寒更冰冷的,是内心的希翼完全破灭的绝望。
秦瑶光木着脸,在医院大楼前僵硬地站着。
直到何承坚的勤务兵拿枪托推了推她的后背,冷冰冰地说:“……上去。”
温守忆也是一脸的惊讶,但心里早就想通了。
何承坚,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何之初受到伤害的罪魁祸首栽到他们头上,要对整个秦氏私立医院集团下手了。
温守忆小心翼翼地扶着秦瑶光上了看守所押送犯人的囚车,抬脚就要跟上去。
秦瑶光却把她推下来,僵硬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快下去。”
“秦姨,今天是大年三十,让我去陪陪你吧。”温守忆软语央求道。
秦瑶光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在看守所里不过年,你也别想过年了。出了这么大事,你不在外面想办法,跟我去有什么用?”
这是在提醒温守忆了。
温守忆想了一下,很是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秦姨,不过我才上任没几天,这么一大摊子事,我还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秦姨您放心,我会跟管理层和董事会开会,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全靠你了。”秦瑶光看了看她,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走吧,有事记得找我父亲,他对你赞不绝口……”
温守忆眼神微动,“我知道了,秦姨保重。”
她站在医院大楼前面的人行道上,朝着开走的囚车轻轻挥手,好像在送别亲朋好友一样。
等囚车开得看不见了,温守忆才转身回头看了看医院大楼。
大楼的一层大厅里,电梯门正好打开。
何承坚大步走了出来,他身后,是谢清影推着何之初的轮椅,还有何承坚以及何之初的勤务兵们簇拥着他们走了出来。
温守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楼门前的台阶底下,看着他们一行人走下了台阶。
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何承坚淡淡地说:“温院长没有跟着秦院长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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