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月牙刚刚升起,漆黑的画布上,一点幽白色的颜料撒在上面,颜料在画布上四溅。
一副神秘、唯美、令人沉醉的星空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被挥洒的淋漓尽致。
夜晚的人是孤独的,夜晚比起人更加孤独。
人们可以靠在一起取暖,当万家灯火点燃黑夜的时候,黑夜也会感受到一丝温暖。
月海亭,一般这个时候,甘雨都会疲惫的点起一支烛火,在昏暗的灯光下处理这一张张雪白的文案。
在这时间,灯火有温暖、黑夜有温暖、只有花白的文案,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催促着甘雨像是一个机器一样运转。
黑夜也已经习惯了,它讨厌那里的冰冷,所以连黑夜也会绕过那里,而今天,昏暗的黑夜诧异的发现,那个勤劳的过分的女孩不再那间冰冷的屋子。
是夜,月色微凉,与悬挂的灯笼渲染出一片反差的景象。
远远地站在群山笼罩的黑暗之中,下方山涧的流水潺潺流向东方,也不能令甘雨的心平静。
空地上的木板依旧是不同于以往的俏皮标语,这让严肃的往生堂有了一丝怪异。
甘雨怔怔地站在往生堂的门前,洁白的手腕令月光也有些嫉妒,昏暗的木门等待着这艺术品的临幸。
可惜,似乎这美好有些吝啬,就像天使不会轻易降临人间一样,那手腕迟迟不肯敲在门上。
木门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等来这样一只手腕,在他静谧的生命中不知道要多久。
甘雨的内心有些挣扎。
是的,她完全地听见了林因的话,温迪、钟离、吟游诗人、和往生堂的客卿。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甚至卑微到尘土中。
她仅仅只想确认帝君大人还活着,仅此而已。
但林因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海中回响,她咬了咬嘴唇。
放下了手,叹息是会传染的,甘雨似乎听见了,于是下意识地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那一刻的木门爆发出了明亮的惊喜,她也叹息了,她对我是认真的。
可惜,甘雨怎么会想那么多,她永远都不会注意到那样一个普通的木门。
甘雨坐在往生堂前方的桌椅上,俯视看着下方的深渊,仰观漆黑的夜空,心中千年的寂寥在一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岩王帝君大人,能出来见见我吗?
只要让我知道,您还活着,就够了。”
甘雨闭上了眼睛,虔诚的祈祷,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口中默念道。
“是他告诉你的吧。”钟离从侧门的阴暗处出来,看着这个跟了他千年的孩子。
那时候的她平凡而又害羞,千年的时光如同流水一样流过,千年之前的痕迹,两人身上已然不多。
属于两人的经历与记忆却又从来未曾变过。
“帝君大人,是你吗?”甘雨有些惊喜,明亮而热忱。
那一刻的欣喜比起刚刚的木门更加热烈,像是黑夜的骄阳,掠夺尽了星月的光辉。
“甘雨,许久未见。”钟离站在月光之下。
甘雨的视力看的一清二楚,坚毅冷峻的外表,古旧典雅的气质,在那一瞬间,甘雨就确定了钟离的身份。
尽管神之心已经不在了,尽管形象有了变化,但是甘雨在一瞬间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帝君大人。
“太好了,我就知道帝君大人会没事的。”甘雨的喜悦从眼中冒出,连星光也暗淡了许多。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甘雨闪亮的眼睛暗淡了下来。
“帝君大人为什么离开璃月呢?璃月需要你。”甘雨自然是不懂,在她的眼中,帝君大人守护了璃月如此之久,继续守护下去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没告诉你吗?璃月不需要任何人,璃月就会是璃月。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对的,但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如果你想的话,你也放手吧。”帝君轻叹,看着眼前的故人,有些恍惚。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
时光的流逝最是残忍,会让你熟悉的一切都消弭殆尽,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你不熟悉的模样,故人的痕迹被扫除的一干二净。
长生,也是最大的诅咒。
“帝君大人?”甘雨有些错愕,瞬间有些发懵。
她长久以来的契约,与帝君大人的契约就是守卫璃月。
“如果有一天,我们都逝去,我很好奇璃月能迸发出什么样的生机。
这还需要他去努力,作为一个引领者,但,至少没那么需要我们了。”帝君有些轻松的样子,也有些期许,他的孩子,他的璃月。
其人无形,生育璃月;其人无名,长养万物。
吾不知其名,故名曰帝君。
“我很不舍,也不想承认,但似乎璃月没有我,同样生活的很好。”隐隐似乎有些失落,帝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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