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昌祥自更不希望他去,极力劝阻,柳妻更是不依。文玉书见村人不信,亲人不肯,笑而不再说,心里却已有数。柳碗儿暗中一直观察,妙目流转,已知他心思,眉间多了丝清愁。
第二日,文玉书由柳碗儿陪着,回到故居。一进屋,就以忍不住心酸落泪。屋内一切事务未变,娘纺纱的车,爹耕田的犁。爹给自己做的木马,娘给自己缝的娃娃。物犹在而人不在,怎能不叫他难过。泪眼模糊间,仿佛又看见爹在编篓,娘在缝衣。
柳碗儿见他痴痴的望着一切,也难抑珠泪,道:“表哥,不要太伤心。”
文玉书忽然问道:“婉儿,李云羞可曾回来过?”
柳碗儿摇头道:“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一直不曾见过她。不过,你爹娘的坟却每年都有人打扫,更被修砌过,不知是不是李云羞做的?”
文玉书点点头道:“婉儿,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
柳婉儿见他一直背对自己,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哭。应了声:“你也不要太久了。”悠悠一叹,转身离开。动作轻盈曼妙,极不像一个农家女。
文玉书轻轻的***着屋里的每一件东西,每摸一样,心就被刺痛一下。
祭拜那天,村民们都来了,坟前黑压压的聚了一大帮人。文玉书摆上供品,跪下道:“爹、娘,不小的玉书看你们来了。你们看看孩儿!孩儿长大了,你们看到了吗?”悲悲切切,闻者无不落泪。文玉书想起爹娘全因自己之故,才惨遭杀害。想起中刀的刹那,就心痛如裂,将头狠狠的撞在墓碑上,登时鲜血四溅。众人吓的叫着扶起他。柳妻扶住他叫道:“玉书,傻孩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做?”
文玉书望着她流着泪道:“姨娘,玉书的心痛,痛得快碎了。”
柳妻将他搂在怀里,哭道:“我苦命的甥儿,姨娘都知道。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你爹娘看到你这么折磨自己,该有多难过,他们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想看到你伤到毫发的呀!”文玉书抱住他痛哭,淤积了十年的伤痛如决堤的洪水崩泻,哭的肝肠寸断。柳婉儿心疼的站立不安,却碍于女儿家的面子,不敢太显关切,只道:“表哥,注意身子。娘,你别哭了。”
乡亲们好久才将二人劝住。怕文玉书难过,将他很快的劝离了坟地。文玉书自坟地回来,便病倒了。柳家三人细心照料,仍不见好转。村民知道他是伤心过度,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安慰开导他,使文玉书深感温暖。剿匪之心便更坚定。于是振作起来,运起丹田之气,真气游走周身三圈,浑身以不在绵软无力,身子渐渐恢复,柳家自是松了口气,却再不敢提他爹娘的事。第三天,文玉书身体全复,便向姨丈姨娘辞行。怕二老担心,不敢言明去剿匪,只说是,师父交代有事,要去办理。二老虽万分不舍,也知天下无不散筵席,含泪送他上路。
柳昌祥一直想提他于女儿的亲事,却一直不得时间,见他整天愁愁闷闷,又逢他爹娘忌日,怎么好开口。而他突然要走,自恨没及早言明。正要说明,村民们闻讯赶来送行,又失去机会,不由暗暗焦急。直送到路口,仍无时机开口,只好千叮万嘱,事情办妥,一定回来。文玉书应承,众人才洒泪而别,看着文玉书策马而去,叹了口长气。又见女儿一副如魂儿也丢了的模样,心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文玉书不属于他们。
来源4:https://book.qidian.com/read.qidian.com/chapter/6KtM1Vx3W3U1/PmmZZ6EdoDjgn4SMoDUcDQ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