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澧歪头,“你不做我媳妇儿,我凭什么留着你?正如你说得,妾不过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玩物,不配同我的名字挂钩。你若是给我做妾,那便舍弃了家世名姓,人称你一声卫澧府中的赵氏。”
只想到这样的场景,赵羲姮就觉得心中一寒,她耶娘费尽心思给她取名继姓,到头来人只称一声赵氏,她当真觉得恶心透顶,尊严尽数被揭开了。
当日被卫澧强掳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要被迫委身,但却没这么往细里想。
卫澧是想折辱赵羲姮,把她的名字同自己粘在一起,撕都撕不开,按到和自己一样的泥地里来。但让她做妾,算什么姓名相连?赵羲姮做他妻子,旁人会说,赵羲姮是卫澧那狗贼的媳妇儿。
你看,他是狗贼,赵羲姮是狗贼他媳妇儿,跟着他一起声名狼藉。
人人都喜欢赵羲姮,他倒是想知道,那些人知道赵羲姮同他绑在一起后,还能喜欢得起来吗?
卫澧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地方——一间宽广的卧房,件件齐全。
他将灯点上,好家伙,灯台都是黄金做的,可见那镇北王当时真是爱极了那个小娘子。
“啧。”卫澧觉得镇北王他媳妇真可怜,恐怕她房间里都没这么奢靡。
赵羲姮揣着袖子坐在一边的胡床上,看着逐渐亮起的房间,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在平州待了几天,也会揣袖子了,这样的确暖和。
“好看?”卫澧问她,“回头也给你盖个这样儿的。”
“不要!”赵羲姮看着卫澧阴森森的眼神,话锋慢吞吞地转变,“了吧……太贵了。”
这满屋子土气的金碧辉煌,卫澧哪里看出好看了?
“还行,不贵。”卫澧要不是年轻俊美,赵羲姮都觉得他像个乍富穷嘚瑟的土财主。
这地方就算装饰再金碧辉煌,也刺骨的冷。
赵羲姮眼睁睁看着卫澧取了干净被褥,脱了衣裳躺进去。
这处境没法盥洗沐浴正常,但他还脱衣服!多冷的天儿你脱衣服!
卫澧拍拍旁边的一床被褥,“过来睡觉。”
赵羲姮看着不远处的软榻,摇摇头,并不想同他睡在一起。
“也是,刺客进来你先做肉靶子,你有这心,我管你做什么?”卫澧不管她了,闭眼睡觉。
赵羲姮汗毛一竖,忙不迭脱了靴子爬上去。
卫澧睁开眼睛把她往旁边一推,“脱衣服,埋汰死了。”
一路风尘仆仆,外头的衣衫都沾了尘土和雪,甚至隐隐还有一股血腥味儿,鞋袜也全都湿了,她将鞋袜全都剔了,外头的袄子赵羲姮虽然觉得脏,但还是怕冷,舍不得脱。
卫澧把留给赵羲姮的那床被褥一卷,“不脱你就在外头睡。”
赵羲姮看了看厚实的被褥,最后还是默默把外裳脱了,留了中间的夹袄和里头的小袄,然后缩进被窝里。
被褥长久没有使用,放在柜子里有股子潮味儿。
但赵羲姮对环境的适应性良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大腿内侧因骑马的缘故,丝丝作痛。
副将提着带血冰的剑,慢吞吞进了家门。
他才将在卫澧府前泼狗血的人收拾掉。
前日重伤,今日又奔波,他眉间染上深深的疲倦。
家里留了灯,让他心里忍不住一暖。
“哥!”他妹妹陈若楠迎上来,是个高挑秀气的姑娘。
她端了热水给哥哥陈若江。
“哥,今晚主公张榜,说是娶了个公主,你一直跟着主公,这是真的吗?”陈若楠忐忑地看向他。
陈若江脸一冷,将杯子砸在桌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主公?”
“哥,主公掏钱给娘治病,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卫澧在陈若楠心里,就是英雄。
“他为什么会给娘治病?不就是因为我肯为他卖命吗?搭上一个我还不够,你也要往火坑里冲?”
陈若江冷着一张脸,他虽然觉得卫澧此举草率,但能断绝自己妹妹不切实际的念头,也实在好事一桩。
“我想见见那个什么公主,看她比我强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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